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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雍帝這人根本就不在乎親緣子嗣,他只高坐在馬車廂內遙遙看了王府門前的母子一眼,隨後擺了擺手示意隨從將二人帶入府中,而後就任由母子兩個在王府之內自生自滅了。
女人到死也沒有見到他第三面。
年幼的孩子也被王府里的下人隨便找了個屋子關了起來。
知道王爺帶回來對母子後王府後院一眾人一度如臨大敵,畢竟那個時候他的子嗣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可雍帝一連幾個月壓根提都沒提仿佛根本就忘了母子兩個的存在,後院裡的妃子小侍又試探性地找了母子幾次麻煩,雍帝的態度和往常對後院裡的其他人一樣——隨你們去算計,算計死了空出屋子正好讓新人搬進來。
他甚至連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連族譜都沒上。
後院眾人試探多次才終於確定這母子兩個構不成一點威脅,她們又不是傻的,弄死這對母子對自己沒有一點利益,栽贓嫁禍其他人的成本又實在太高,死對頭正盯著自己呢一旦露出把柄就會被其他人抓到。剛好那段時間雍帝又出了些事情,總之一來二去的這孩子居然真的就這樣活了下來。
後來雍帝終於熬死了先帝成為新皇,他後院裡的那些人也雞犬升天搬入宮中得了位份,清點人數時眾人才想起偏僻的廂房裡原來還關著這麼個小孩。
那時候女人早就離世了,他這麼大一個孤身一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活下來的,直到這時雍帝才想起來自己原來還有一個孩子,但他依然沒放在心上,甚至沒讓人把孩子帶來讓他看上一眼。
他仍舊懶得問孩子叫什麼名字懶得將孩子的名字報給宗人府,他只是派人拿了血脈石驗了下血,確定這孩子真的是自己的種後直接換了個地方把人關了起來。
——以前關在王府後院裡,後來關進了個偏僻的宮殿裡。
如果不是找不到能激活神石的宗族血脈幾個大臣也想不到他的頭上。
把他送出去似乎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反正雍帝也不會記得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孩子。
說句難聽的,雍帝怕是都不一定能準確說出自己現今尚存於世的每一個孩子的名字。
燕眠初抱了他一會兒,終於察覺到懷裡人的體溫恢復上來一些。
他輕貼著懷裡人的額頭,慢慢調動靈力去替他清理身體中的毒素。
【這個毒其實也不是很難解,您隨便搞枚解毒丹給他就好了。】系統邊說邊給他傳了幾張解毒丹的丹方。
燕眠初不得不承認在經歷過修真界那個位面後……後面的幾個世界簡直是開了簡易模式。
尤其是在這幾個位面幾乎不存在或只少量存在超自然元素的情況下,修真界的經歷簡直是巨大的金手指外掛。
【不過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古代世界,也沒有修真界那樣靈力充沛的靈草,系統會為您比對本世界已知的各種植物進行靈草替換。】
就算真的把修真界的丹藥拿過來以余昭里現在的身體也根本承受不了,他這幅破爛的身子怕是喝口老參湯都能當場吐出來。
但好歹以他現在的靈力抑制毒素並不困難。
上一個世界於昭上大學後他就開始陸陸續續地調養身體存儲靈力,直到存到了個他自己相對滿意的數值後才開啟空間通道進入這個世界。這個位面並不是純粹的古代世界,多多少少也存在一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超自然現象存在,譬如那塊可以檢驗血統純度的石頭,他恢復靈力的速度反而要比上一個世界快上許多。
不過這都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清楚的事情了。
那爾圖頂著風雪帶隊行進了一段路程,果然尋到了處適合他們臨時駐紮的山坳,他當即指揮著人牽著馬匹停好馬車,清理出片小小的空地後生火取暖。
遊牧部落就沒有不會扎帳篷的,不過夏秋和寒冬的帳篷又有很大差別,那爾圖沒想到會驟然寒冷成這樣,帶的帳篷也只能勉強避風禦寒。
「他娘誒,老子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九月下過這麼大的雪!」那爾圖搓著手感慨道,呼吸間都是蒸騰的熱氣白煙。
「很快就停了。」身後驟然傳來一個清凌的聲音。
仿佛猝不及防被人用冷水潑了一頭一身,那爾圖一時間竟然分辨不出眼前的雪和身後的人到底哪個更冷。
「王!你怎麼出來了?!」那爾圖激動道。
不怪他驚訝,全北境人都知道他們的燕王雖然看上去像是只雪妖……實際上似乎非常怕冷。大半年的時間身上不是裹著大氅就是披著披風,從手到腳都裹的嚴嚴實實。
夏天還好,到了冬天他幾乎連帳篷都不出了,有什麼事都讓人傳喚部落里的勇士讓他們到帳篷里商議,一連幾個月不見人影都是常事。
「冷靜。」燕眠初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
那爾圖這人……哪裡都好就是嗓門太大,簡直是一口行走的大鐘走到哪兒響到哪兒,一嗓子能把人的天靈蓋給掀飛。
他幾步行過那爾圖逕自進了新搭出的帳篷,那爾圖反應過來立刻小跑兩步跟了進去。
知道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哪裡不對。
——他們家王常年披在身上的大氅沒了!常年系在腰間的銀劍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