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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華仙宗怕是沒有人知道,傳說中的渡雲仙君每天早上都要對著自己的一頭長發手足無措上好一會兒,在系統叮叮噹當語音文字視頻三方面教程下手忙腳亂半天……也弄不出一個教程里最簡約的髮型。
眾目睽睽之下他打理了兩次都慘遭失敗,於是憤憤思考起修真界明明有滌塵術驅穢術, 卻為什麼沒有可以一鍵束髮的法術?周身的溫度似乎也驟然降下了許多,在場不少弟子都無端打了個寒顫。
幾個弟子交換了下眼神。
「——看起來長老們讓老祖宗很不滿意啊!」
「——老祖宗看上去溫溫柔柔的,嘶, 下起手來可真狠啊!」
能不狠嗎?畢元洲看著都心底發寒。
於私,燕眠初在被魔氣源石帶著走劇情時就從那幾個弟子口中聽到了這幾位長老, 平時他們也沒少用身份來壓制余昭里,余昭里做了這麼多年大師兄也有不少真心追隨著他的存在, 之所以在原書劇情中他的勢力崩潰的那麼快,這幾位長老可沒少明里暗裡的動些手腳。
比如故意將追隨他的人派遣到極危險的絕地,最終十不存一。
於公……執法堂本應和宗主執掌的穹遠峰互相制約共同進步,到了這一代卻一個個被寧華收買成為了他的擁躉者讓雲華仙宗成了寧華的一言堂。
開宗祖師如果知道這件事情怕是會氣的直接掀開棺材板從墳里跳出來。
畢元洲小心看了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幾個長老一眼,拳頭都是照著最顯眼的地方打的,平時最囂張的鄧長老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的弟子滿臉緊張地站在一旁,又礙於燕徊不敢上前扶他。
燕眠初完全沒準備給他們留一點面子,大庭廣眾眾目睽睽就將幾人狠狠收拾了一通,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穹遠峰上發生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雲華仙宗,甚至有在場弟子悄悄用留影晶石錄下了高清畫面準備拿出去賣到外面。
雖然宗門上下有不少人對這幾位執法長老存在意見,但不得不說這幾人卻是仙宗當中不可缺少的高階修者之一,他們實力高強深不可測,在不少弟子眼中都是天一般的存在,如今他們心中的高山卻狼狽地趴在地上,連臉都被燕徊的靴子給踩進了泥里——最侮辱人的是燕徊這個劍修甚至自始至終都沒把相識燕給拿出來!
這位老祖宗甚至以一敵三都遊刃有餘,他到底是有多強悍啊!
在場許多弟子的眼神都變了。
他們心中的新晉高山終於想到了個自認為不錯的打理頭發的辦法,學著余昭里的樣子將那些散亂的頭發也扎在了腦後,只是余昭里這樣扎發滿是年輕朝氣,他則渾身上下都透露出種閒適自然。
那是幾千年的歲月磨礪出的東西。
「燕師叔祖……這……」,畢元洲提心吊膽走到近前。
畢盈盈和寧華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身後——往常那個位置應當是余昭里站的。
流風傳完話後寧華便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他的頭痛雖然來的突然但去的也快,這麼一會兒已經緩回來了不少,只是一直蒼白著臉在畢家父女面前裝可憐罷了。
他抬眼就見到了燕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無事,只是本君手癢,找幾位長老切磋一番罷了。」
寧華的視線太灼熱了,根本無法讓人忽視,燕眠初懶洋洋地掃了他一眼,卻完全沒有把他看在眼中。
像是在看一株花草樹木,甚至連草木都比他要更吸引人。
寧華的表情從期待變為震驚——為什麼?!
切磋?
您這樣子可不像是單純的切磋,不知道的還以為過去結了什麼天大的仇怨呢……畢元洲腹誹道。
在這露天的場所被成群的弟子圍著悄悄打量,這實在不是什麼美好的感受,畢元洲想將燕徊請進屋中將弟子驅散,卻見這位誰都惹不起的老祖宗隨意地擺了擺手:「讓他們留下吧,正好我有些話想說。」
畢元洲心跳又開始加劇了。
燕眠初環視了周圍一圈,上前一步將好不容易爬起來的劉長老一腳踩下:「起初只是想找幾位長老切磋一下,畢竟我閉關多年……也要關心一下仙宗現今的戰力情況。」
雲華仙宗一直靠執法堂、宗主、還有以燕徊為首的一系列長老們來威懾修真界的,只是宗主這樣,長老們也常年閉關動輒百年,最終活躍在修真界面前的便只剩下了執法堂。
燕徊想找他們切磋確實也沒什麼問題。
「只是打著打著……卻發現了些問題。」
燕徊衝著腳下的人勾了勾手,劉長老的身上便慢慢浮現出了一條猩紅的綢帶,約有三指來寬兩丈余長。雖然是布但看起來卻頗有質感,被燕眠初隨手摺了根樹枝挑在空中,兩端沉甸甸地往下墜著。
「畢宗主,可是發現了些什麼?」他將那根樹枝帶著紅綢一併拋給了畢元洲。
畢元洲和寧華俱是心頭一跳。
丹師總是對氣息格外敏感,畢元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條紅綢,猩紅的綢帶上滿是駁雜的陰氣和血腥的味道,在其從劉長老身上飄出的一瞬間畢元洲差點想要捂著鼻子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