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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眠初相信畢元洲寧願給余昭里打一百條傳訊也不想主動來聯繫他一次,那麼真相就很明顯了——畢元洲一定已經提前找過余昭里了,只是得到的答案讓他很不滿意,只能硬著頭皮來找燕徊想讓燕徊將他趕走。
八成是余昭里那小傢伙自己不想回去,於是扯了燕徊的大旗說了什麼諸如「燕師叔祖沒說讓我什麼時候走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的話,畢元洲這才不得不跑過來問他。
於是燕眠初改了口:「等他的劍術什麼時候讓我滿意再說吧,畢宗主莫不是捨不得了?」
畢元洲知道這事沒法再商量了,只能連連搖頭,匆匆忙忙寒暄了幾句就藉口宗門有事掛斷了。
燕眠初冷笑。
余昭里還挺聰明的,起碼知道扯著他的名頭來擋麻煩,這樣看來這小傢伙確實沒聖母到畢元洲讓做什麼就做什麼,有自我想法的人實在要比無腦傀儡好上太多。
如果余昭里真是那種畢元洲一找就急急忙忙跑回去繼續為那些不屬於他的硬推給他的工作嘔心瀝血燃燒生命的人,燕眠初再神仙也管不了。
或許以前……只是沒有長老願意為他抵住來自畢元洲的壓力,沒人給他撐一片安靜的空間罷了。
燕眠初沉默了一會兒,重新拿起了桌面上的石頭。
一個問題解決了,第二個問題卻還在——當年的燕徊為什麼會放棄毀滅這塊石頭呢?
魔氣源石看起來並不是很堅硬,甚至有種稍稍用力就能將其掰開的錯覺,只是上了手才發現這真的只是錯覺而已。
他拿著源石看了半天也沒從中研究出什麼端倪,燕眠初想了想,展開劍域將這一間屋子都包圍了起來。
銀白的靈力順著他的指尖一股股地湧入源石之中,石頭表面的灰色像是被玄陰靈力洗滌了一般慢慢褪去,最後竟緩緩變成了瓷白的顏色,摸起來還帶著絲像是玉石一般的質感。
源石的顏色越來越亮,燕理眠初本就十分警戒,見狀頓時更加小心了幾分,直到源石的光芒開始刺起眼睛,內部驟然迸發出一股十分巨大的可怕吸力,與此同時一併響起的是系統撕心裂肺的警報聲響。
燕眠初眼前一黑。
再睜開眼時……一切都變了個模樣。
他正站在片茂密的竹林之中。
沒有實體,沒法觸碰到周圍的任何東西,青天白日像是只孤魂野鬼,他瞬間就判斷出了當下的情況——魂魄離體。
系統也失去了回應。
雖然都是竹林,但他卻很確定這並不是在度雲峰上,度雲峰的花草從來沒有人管,竹子也亂七八糟地生長的十分隨意,哪像這裡隨便一根都像是被精心調整過的。
他不明白源石為什麼要把他帶到這裡,正思考著找個方向走走看看,卻突然見到面前出現了幾個身著弟子服的身影。
四個弟子簇擁著一個少年,趾高氣昂地朝著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他們都穿著燕眠初熟悉的白衣,領口繡著繁複的雲紋,一看就知是內門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正中央的弟子燕眠初再熟悉不過,他正準備找個地方躲藏起來,卻見著那幾個少年在他身邊不遠處停了下來,竟然壓根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寧師兄,不是我說,宗主也未免太偏心了吧!余昭里都那個樣子了居然還包庇他!」一個少年滿臉不滿憤憤道。
「對啊!寧師兄可是為仙宗立下了大功勞!更是在前幾日突破化臻境修為大圓滿,比那個這麼多年修為不進反退的大師兄要強上太多了!」
「是啊是啊,師兄一職是多麼重要的位置,理當由宗門修為最高的弟子擔任,余昭里現在拖著個病體、修為跌到連新進門的弟子都打不過,這樣的人未來如何掌管仙宗!」
幾個弟子越想越氣,恨不得一個個衝到畢元洲的面前揪著畢元洲的領子問他到底在想什麼。
「以前每次提起這事宗主都在找各種理由推脫,現在余昭里唯一能站得住的修為也被寧師兄徹底吊打了,我倒要看看宗主這次還能找出什麼藉口推脫!」
「是啊是啊,回去我就讓爹爹探探宗主的口風,還有鄧長老劉長老張長老,他們也早就看余昭里不順眼了……」。
寧華唇畔帶笑,並不制止他們,只是在幾個弟子憤憤罵完後才溫潤出聲:「好了好了,宗主和長輩們定然是有他們的理由,大師兄不願放開……想必也是有十足的自信能比我管理的更好,再說大師兄畢竟比我早入仙宗那麼多年,很多事情我還要像他學習嘛。」
「學習?」他不提還好,一提這事幾個弟子頓時又炸了:「他哪是會誠心教你的人!我看他就盼著你在什麼地方吃虧呢!上次師兄你剛說有事情要請教他結果第二天他人就跑到了燕歸山里……」。
燕眠初記得這一段。
其實余昭里早在一周之前就向宗門提交要去歷練的請求了,寧華在處理事務時看到了貼子,於是找了些弟子說要請教余昭里一些事物,結果他們到時余昭里剛好出門沒多久,傳著傳著就變成了余昭里不想教寧華直接找藉口跑了出去。
「要不是他死扒著這個師兄的位置不放,宗主怎麼可能不同意我們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