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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演武台上的四象定陽陣卻未必。

  全修真界都知道陣眼重要,於是陣法學中很快又衍生出了一門隱藏陣眼的學科,像是這種古陣則更加玄妙,大大小小光是偽裝出的陣點就有好幾十個。

  余昭里的身上覆了一層薄薄的護身靈氣,陣中環境尚不明確,他並不敢消耗太多。葉刃旋轉之間靈氣便出現了數道條紋裂痕,很快余昭里的預感便得到了驗證——

  他的靈力正在被法陣抽取吸收著。

  速度並不算快,但長此以往也不是個辦法,余昭里估算了體內的靈力餘量,留給他的時間並不算多。

  他降落的地方恰在一個演武台的周圍,原本寬廣的巨石已經碎裂成了大小不一的石塊,碎石甚至在他的面前積成了一座小小的山峰。

  余昭里縱身躍上高高的石台,勉強在遮天蔽日的沙塵中辨認出了個金黃色的光罩,陣中的葉刃亂流已經稍稍消散一些了,那一點點璨金色的光暈仿佛風中搖曳的燭火,稍稍一碰就能熄滅。

  還未待他出聲,防護罩中便隱隱傳來幾聲壓抑的極低的呼喚:「誰?」

  余昭里自報了下名號,罩中似乎有人驚詫低呼了聲:「大師兄?!」

  防護罩應聲而開。

  他閃身走了過去,這才發覺這個防護罩中存在著不少人——陣法出現異狀時一個台上只余了二三十個,這個罩中卻足足有上百人有餘。

  「你們這是聯合了?」余昭里驚訝。

  余昭里看見的防護罩是由百人合力凝聚而成的,在這片混沌的天地中劃分出了片小小的暫時安全的空間,有不少弟子正全心向防護罩中灌輸著所剩不多的靈力:「仙宗這是來救我們了嗎!」

  余昭里頓了頓,點頭。

  弟子們灌輸的速度遠沒有大陣抽取的速度快,那傾盡全力的付出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余昭里從儲物袋中取了數瓶恢復靈力的丹藥分發下去:「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首的弟子正是鄭隨。

  鄭隨對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十分有數,壓根就沒對那十個名額動過心思,不過十名開外也不是沒有別的獎勵的,外門比試的前百人都能拿到些對他們平時來說十分珍貴難得的獎賞。鄭隨知道自己在後面的個人戰中沒什麼發揮空間,便想著在集體戰中多混些時間攢攢積分。

  想到剛剛的事情他也有些心悸,不單單是他,場中幾乎所有的弟子都混亂了好一陣子,他廢了不少時間才將這些浮躁的人心給穩固下來。

  但余昭里卻不一樣。

  他只是站在那裡一語不發,卻宛如一根定海神針般讓人冷靜,鄭隨瘋狂跳動的心臟卻驀地安靜下來,慌亂的神智被一點點找回,他開始回憶起先前所看到的一切——

  「我記得……最開始都十分正常,好像是地面是突然閃現出了一道道金灰色的暗紋。」

  鄭隨慢慢回憶起來,旁邊有正打坐恢復體力的弟子插嘴:「對對對!我正好踩上了其中的一條,還以為是什麼人想要用陣法偷襲我,往前跳了一大步才堪堪避開!」

  「你們還記得暗紋的紋路圖譜嗎?」余昭里皺眉。

  旁邊弟子頓時開始七嘴八舌起來。

  余昭里耐心聽了一會兒,似乎每一個人見到的紋路都不盡相同,本身當時弟子們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甚至有不少人壓根沒注意到腳下毫不起眼的暗淡紋路,即便是描述出來的也與真實有很大出入。

  余昭里見最先一批倒在地上的弟子已經在他的護法下恢復過來,當即站起身子:「我還有事要先離開,大家務必保全自己節約靈力,你們中的每一個都是仙宗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鄭隨和一眾弟子聽多了來自內門的冷言冷語和不屑嘲諷,還是頭一次被內門這樣安慰,即便他們心裡都清楚余昭里這不過是一句禮節性的場面話,但不得不說……確確實實還是多多少少都有些觸動。

  更不用說余昭里在內門中都格外珍貴的首徒身份。

  鄭隨眼眶有些發紅,深深地沖他鞠了一躬:「大師兄也注意安全。」

  他對著余昭里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陣中仍有不少弟子存活一事同樣對余昭里造成了極大壓迫,腳下大陣就是個極其不穩定的定時炸.彈,他毫不懷疑其內蘊含的龐大力量可以隨時將周邊的一切都炸的粉碎。

  腰間的傳音玉牌在進入陣中後就變得灰撲撲的,大陣只允許人進入卻不可以外出,余昭里懷疑陣法之所以留他們到現在就是為了能更多地榨取他們的靈力……

  為了維護陣法的穩定,絕大多數陣眼都會安置在陣法最中心的位置,但後來高深的陣法師們奇思妙想用各種方式將陣眼隱藏在陣中……仙宗這些年來對於四象定陽陣沒少研究,但據他所知得到的結果卻不太喜人——畢竟是上古防禦系的頂級法陣之一,現今整個修真界裡最優秀的陣法師都未必能擺出一個簡略品。

  儘管知道有極大可能不在,余昭里還是決定去陣心所在碰碰運氣。

  巨石落地激起陣陣煙霧,空氣似乎都更加渾濁,上百個演武台長的都差不太多,似乎除了大小之外再沒什麼其他的差別。

  余昭里憑著記憶中對演武台的了解尋找著方向,一路上倒是又碰到了不少倖存的弟子。

  他在一處碎石的下面遇到了寧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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