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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

  嗓音帶著哭腔,沈木魚撥開帘子,遠遠瞧見躺在榻上的靖王。

  男人唇色發白,沒有一絲血色,閉著雙目,胸口纏著純白的紗布,隱隱溢出些粉色來,厚實的被褥蓋到腹部,胸膛起伏甚微,瞧著像是薨了一樣。

  沈木魚心跟著一顫,連呼吸都忘了,眼中蓄了一日的淚水「啪嗒」掉了出來,如斷線的珍珠,止都止不住。

  凌硯行聽見抽泣聲,接著手被人牽住,手背滴了兩滴滾燙的淚,心臟漏了半拍。

  睫毛顫動,他緩緩睜開眼,反握住少年的手,氣息不穩的低聲開口,「怎麼哭了?」

  沈木魚驟然湧起一股失而復得般的欣喜,擦了擦眼淚,「我還以為,還以為……」

  凌硯行輕笑:「還以為本王死……」

  沈木魚驀然捂住他的嘴,神色慌張:「王爺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凌硯行悶哼了一聲,沈木魚嚇得趕緊把靖王嘴上的手拿開,攥成了一個拳頭,掌心還留著男人唇角的溫度。

  「本王早些死了也好。」凌硯行將目光挪開,淡淡的瞧著床頂的雕花,「回京後你也不必在你父親面前為難,來年明媒正娶娶上名門世家,三年抱倆,闔家團圓,本王在地底下瞧著也高興。」

  沈木魚不禁順著靖王的話浮想出了自己娶妻而靖王與世長眠只剩一塊青石墓碑的場景,心像被人揪了起來,酸澀發苦,沒有一絲一毫不用砍頭也不用被迫斷袖的喜悅。

  「咳,咳咳!」

  男人難受的咳嗽聲將沈木魚的思緒拉了回來,他苦著臉,著急的想要證明什麼:「不,不為難!」

  「你不喜歡男子,本王也不願勉強了你,咳咳。」

  「不,不勉強……」沈木魚聲音小了下去。

  似乎有什麼東西窺破堅實的壁壘照了進來,沈木魚低下頭不敢看靖王。

  男人他還是不喜歡的,準確的來說,女人他目前也沒有興趣,壓根就沒有要結婚生子的想法。否則當初香雲投懷送抱,他也不會嚇得連滾帶爬連夜跑了。

  但如果是凌硯行的話……

  沈木魚覺得他是能接受的,和凌硯行在一起是和同謝觀雪一起玩時沒有的安心,親嘴的時候只是有些尷尬羞恥,不會犯噁心想把人推開,別的肢體接觸他更是習以為常,王爺就喜歡捏他屁股。

  真要到了最後一步……其實靖王強硬一些,他早就決定要半推半就從了嘛。

  靖王對他做的事情一旦換成別人,哪怕是謝觀雪,他早和瀋陽愈告狀弄死對方全家了。

  靖王遇刺,他也是真的很害怕他會死。

  沈木魚抿起唇,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他可能不是斷袖,但對靖王絕對不是自己想的那種普通的兄弟情了。

  他喜歡凌硯行,很喜歡,喜歡到光是看到就滿心歡喜。

  沈木魚無措的咬住下唇,臉紅彤彤的仿佛能掐出水來,輕聲道,「我也喜歡王爺的。」

  凌硯行雙眸暗了下去,幽幽道,「朋友間的喜歡,本王知道,日後清明時節,本王也算不至於做個餓死鬼,虧你惦念了。」

  怎麼又說到死上面了啊!

  沈木魚急切道:「不是朋友間的那種喜歡!是,是……」

  情緒到了,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忽的腦海中的兩根線搭上,他嚅了嚅唇,臉紅的能滴血:「是想和王爺成親睡覺的那種喜歡。」

  這刀沒白挨,凌硯行喉結一緊,心中的大石頭徹底落地,神情柔了下去。

  沈木魚一旦過了那個坎,頭頂懸著的刀一下子就沒了,牽著靖王的手開始賣爹:「我爹雖然古板守舊討厭斷袖,但是我爹怕我娘啊,我娘最疼我了,她到時候肯定會站在我這邊的!」

  「好。」凌硯行微微勾唇,有些心疼中書令。

  沈木魚驕傲的說完,又收起胸脯,癟了癟嘴細聲嘟囔:「就是如果一定要成婚的話,王爺能不能答應我,至少一年之內不納妾呀,不然我挺沒面子的。」

  凌硯行拉下嘴角,現在有些心疼自己了。

  心肝都要挖出來給他了,他倒還惦記著他日後納不納妾的事情。

  一陣氣急,凌硯行嗆的咳嗽了幾聲。

  沈木魚噘起嘴,退步:「那半年好了,半年我也……」

  沈木魚被扣住脖子,俯身壓了下去。

  「唔!」

  那張叭叭不停的嘴被堵的緊實,再說不出一個字來,凌硯行懲罰的在他唇角咬了咬,帶著侵略性一通索取,沈木魚瞪圓了眼,慌亂中倒還記著靖王身上的傷,一雙手不知往哪放,繃緊身子怕給靖王壓壞了。

  凌硯行只有右手可動,提小貓似的捏住沈木魚纖細修長的後脖頸將他微微提起,狹長凌厲的鳳眸同那雙乾淨的圓眼靠的極近,彼此眼中只剩對方,鼻間相抵,呼出的呼吸攪到一塊,分不出你我。

  沈木魚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被摁著脖子,壓根無法起身。

  「回京後本王會請一道聖旨。」

  凌硯行認真的看著他,「成本王若有二心,你殺了我,不追究你任何罪責。」

  這便是相當於是一道免死金牌了,也徹底絕了凌硯行的任何後路。

  比一切空口白話的承諾發誓更加震撼動聽。

  沈木魚聽的耳邊轟地炸開,腦中閃過一朵絢爛的煙花,心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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