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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著一個還未做出決定的人,才叫公平競爭,沈木魚心意都不知道和他訴說了幾回了。

  只可惜靖王是吃盡了時代落後的苦,沒法用「知三當三」這個詞將謝觀風釘在恥辱柱上。

  尚未成婚,父母之命媒妁之,沒說服中書令前,一切都還未是定數。

  謝觀風抿了抿唇,沒說話。

  凡事講究先來後到不假,但感情這事又如何說得清。若是沈木魚當真也愛慕著靖王,他自然無話可說,可他卻並未覺察到十分明顯的兩情相悅。

  沈木魚和靖王之間,仿佛是一種難以言說的關係,像是主僕,又像是朋友,偶爾才像是愛人。

  但即便兩情相悅,最是無情帝王家。

  他想爭一爭。

  靖王瞥了眼顯然還是要挖牆腳的謝觀風,臉色陰沉,拉滿弓,忽的轉變方向,衝著謝觀風的靶子射了一箭過去。

  原先如刺蝟般扎在靶心上的箭矢,被這一記打落了大半,狼狽的散落在地上。

  謝觀風蹙眉。

  「公平競爭。」靖王將弓放下,睨了他一眼,沉聲道,「本王給你這個機會。」

  謝觀風跟著放下了弓,抬眸和凌硯行的目光對視。

  他意會到靖王話中意,沉默了片刻,抓起侍衛遞上來的劍刺了過去。

  凌硯行從腰側摸出軟劍,兩人剎那打了起來。

  沈木魚和謝觀雪被兵器碰撞的四尖銳鳴聲引的抬起頭,呆愣著望著不遠處打起來的靖王兩人,面面相覷,趕緊吃掉手裡的東西,在一旁伸長了脖子驚掉下巴觀戰。

  「怎,怎麼打起來了?!」

  「切,切磋吧這應該是,我們去了估計要變成幾段。」

  「……」沈木魚深覺得謝觀雪說的有道理,又坐了回去。

  一個王爺一個剛打了勝仗的大功臣,應該不會錯手把對方殺了才是。

  高手之間,一言不合就切磋也實屬正常啦。

  看多了靖王損人的模樣,他都快忘了靖王以前也是征戰沙場過的,想必難得遇到這麼一個年紀相仿算得上旗鼓相當的對手,他應該也是很高興的。

  沈木魚在一旁羨慕了起來,低頭看了眼自己軟綿綿的小身板,泄了口氣:陪靖王練劍他是徹底沒戲。

  沈木魚撅了噘嘴:看來只能繼續當舔狗了。

  能看靖王出招打架的場面實屬不多,沈木魚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一邊看一邊在腦海中給遠在京城內的白塗轉播。

  白塗欲言又止:「……」

  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了!

  .

  匆匆趕來的瀋陽愈還沒找到兒子,就看到了靖王和謝觀風在靶場大打出手,靶子都掀翻了好幾個,瞳孔驟縮,著急忙慌的想勸架。

  只是還沒等走近,他便看到沈木魚和謝觀雪坐在不遠處看戲,東西吃了一地。

  瀋陽愈一愣,隨即想起靖王昨夜和他說的話,緊接著腦海中兩根交錯的線忽然碰到一起,閃過一道五顏六色的光,整個腦瓜子都嗡嗡嗡的。

  靖王和謝觀風,不會是為了那個逆子……!!

  瀋陽愈光是想到這個念頭,就一陣發昏,血液唰唰的倒流進腦子,一口氣提不上來。

  原地晃了晃,他面前穩住身形決定先去解決沈木魚這個罪魁禍首,一靠近,聽見沈木魚一句「我賭靖王贏,你輸定了」,那口氣猛的噎在了嗓子眼,「嗬——」了一聲,瞪著眼睛倒了。

  沈木魚聞聲認爹,抬眼瞧見瀋陽愈暈了,心裡一慌,連滾帶爬的跑過去扶住他,「爹啊!」

  「伯父!」

  謝觀雪跟著跑過去,將瀋陽愈扶著在地上坐下,伸手探氣,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還活著!

  打的火熱的靖王和謝觀風被沈木魚一聲嚎叫喊的硬停了下來。

  凌硯行將劍一扔,呵道:「來人,宣太醫!」

  太醫匆匆趕來,瀋陽愈已經被扶到了就近的帳篷里躺著。

  沈木魚盯著腳尖站在一旁,宛如犯了錯事被罰站的小學生。謝觀雪跟著罰站,靖王和謝觀風為了不妨礙太醫診治,便站在了沈木魚身側。

  太醫不敢怒也不敢言,沉默的扎針餵藥,熟練的讓人心疼。

  沈木魚墊了墊腳,估摸著他爹暈過去醒過來的時間,眼看著差不多了,心虛道:「要不我還是出去吧。」

  他抬步就想跑,謝觀風道:「不必,不是你的錯。」

  沈木魚眼神閃了閃,心說謝大哥這你就太不了解我爹了,我都氣暈他幾次了我還能不知道嘛。

  只是這話說出來有些不孝,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可是我爹看到我待會又得暈了。」

  謝觀風:「……應當不至於。」

  「沈大人,您醒了。」太醫拔掉最後一根銀針,瀋陽愈兜兜轉醒。

  沈木魚渾身一緊,肩上驟然傳來一股拉力,凌硯行將人扣著肩膀往後一帶,高大的身影恰好能將沈木魚藏的嚴嚴實實。

  醒來的瀋陽愈頓了頓,沒瞧見沈木魚,一時便沒想起來方才發生了什麼,衝著太醫道了道謝,接過一旁的溫水喝了兩口。

  緩了好一會兒,沈木魚才從靖王身後出來,抿著唇嘿嘿笑了兩聲,「爹,您沒事兒吧,剛才要不是我反應快,您可就得摔了。」

  瀋陽愈頓了一下,回想起靖王和謝觀風打的不可分交,沈木魚和謝觀雪還在一旁打賭下注,眼睛瞪大,只覺得天都要塌了,大周要完了,他兒子要成紅顏禍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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