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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另一邊,謝觀雪快馬加鞭到了常州,拿出他爹吏部尚書的令牌,不用盤查就直接進了常州城。

  謝觀雪方一進城,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菜市場北面高牆上懸掛的三具斷頭屍體嚇得魂飛魄散。

  啊啊啊啊!

  謝觀雪瞪圓了眼珠子,連連後退了幾步,不慎撞到一位買菜的大嬸,活像碰到了牆上屍體般跳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被撞的是他。

  「小伙子外地來的吧。」大嬸吐了顆瓜子,淡定的瞥了一眼那三具屍體,興致沖沖道,「你不知道,我告訴你啊,中間的那個可是咱們常州之前響噹噹的節度使,邊上那個長一點的是他的兒子,那個女人呢就是節度使夫人,昨天剛被砍得,你瞧還滴血呢。」

  謝觀雪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好像是聽他爹提過一嘴,這次貪污最嚴重的就是被派去邊境那邊的節度使,原本今年都交了告老還鄉的辭呈,誰知道貪的太多,手底下軍官一級級剝削下去,到最後連邊關將士的軍餉都拿不出來了,事情鬧大之後,再變賣家產去補洞已經來不及了。

  大嬸在一旁兀自鼓掌:「這就叫殺得好,咱們老百姓一年到頭就賺那麼點,本來連交稅都不夠,這些錢啊也全進了這些人的口袋落不得一點好,貪官污吏一死,賦稅都減輕了呢,明天中午靖王爺還要斬一批呢,哎,你見沒見過砍頭啊,明天午時記得來看啊!來遲了就看不到了!」

  看什麼啊!看人被砍頭鮮血直流?

  謝觀雪麻了,被這嬸子的熱情膽大嚇了一跳,渾身抖了抖,步子格外沉重起來。

  要不他還是繼續夜闖皇宮吧……

  他現在撞上去,靖王不會把他一起砍了吧!

  謝觀雪猶豫再三,僅憑著最後一絲為好兄弟兩肋插刀,來都來了的美好品質,硬著頭皮挪到了驛館外。

  兩列帶刀侍衛像門神似的站在門外守著,謝觀雪腿一陣發軟,緊張的拼命咽口水。

  待那護衛要拔刀驅趕他時,謝觀雪翻出他爹的令牌,聲如蚊吶唯唯諾諾的說,「我是沈木魚派來找靖王救命的,大人能幫忙通稟一聲嗎?我爹是吏部尚書。」

  沈木魚,不就是和王爺一起脫褲子的中書令的寶貝兒子?

  那侍衛一愣,詭異的把刀放了回去,「您稍等。」

  片刻後,侍衛身後跟著一名下人,「謝公子,王爺有請。」

  王爺有請?

  請?!

  靖王請他進去!

  小哥你真的沒聽錯王爺說的不是叫他滾嗎?!

  謝觀雪不可置信,在那下人又恭敬的重複了一聲後,整個人都飄飄欲仙起來。

  謝謝沈木魚,沒想到他也有一天能被靖王請進去!

  謝觀雪壓制住激動,低著頭跟著進了驛館,見到坐在桌前看公文的靖王便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

  等屁股坐上被靖王賞賜的椅子時,更是興奮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雙手死死的掐著大腿根,才沒咧出兩排大牙來。

  白塗用蛇尾戳了戳謝觀雪的脖子,謝觀雪連忙正型,道:「王爺,沈木魚他快不行了!」

  凌硯行執筆的動作一頓。

  謝觀雪一拍大腿,嚎道:「九死一生,生不如死,死去活來啊王爺!」

  凌硯行垂眸書寫,淡淡道,「宮內戒備森嚴,你又是如何得知?」

  謝觀雪一噎,求生的本能告訴他這問題回答的不好甚至能治他們一家老小的罪。看向白塗,白塗正默默咬緊自己的尾巴,裝死。

  謝觀雪大為鄙夷它這裝死行徑,但也知道小白會說話這事兒不能被人知道,萬一靖王當它是妖怪追求長生不老把它搶去泡酒煉丹怎麼辦!畢竟這可是沈木魚臨走前託付給他的!

  謝觀雪聲音弱了三分:「沈,沈木魚託夢給我的嘛。」

  凌硯行冷冷的嗤笑了一聲。

  .

  沈木魚第二日天沒亮就起來打掃了,把整個紫竹軒打掃的煥然一新,想了想,又把那還剩下九根意味著他還要被罰九次的紫竹往邊上拖了拖,開始在門口翹首以盼。

  然而等到亥時,依舊沒瞧見黃糰子的影子,反倒是看到了瘦削文雅的嚴盛。

  「沈大人久等了。」嚴盛揣著笑眯了眯眼,尖細的嗓子宛如刀片在樹皮上剮蹭,和面對凌之恆的溫柔嗓音天差地別。

  沈木魚下意識的後退,驀然撞上了一堵肉牆。

  又是那兩個灰衣太監,輕鬆就遏制住了沈木魚,一如昨日般先把他的臉朝水缸里懟,直到少年掙扎到了極致,才眼露凶光的將他拎起來。

  嚴盛揣著袖子,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狼狽如落湯雞般的沈木魚,微笑道:「昨夜御馬監出了事,陛下派奴來知會沈大人一聲,改日再一起騎馬。」

  「咳,咳咳,我要見陛……唔唔!」

  「陛下歇息了,沈大人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打擾陛下了。」

  嚴盛使了使眼色,那太監立馬去屋內搬出了昨日那把躺椅,壓著沈木魚躺了下去。

  沈木魚驚恐的看著嚴盛又從袖子抽出一疊紙,渾身細細的顫抖著,拼命的向白塗求救。

  嚴盛似是看出了沈木魚的祈禱,微微一笑盡泛寒意,「靖王去常州了,沈大人的父親——」

  頓了頓,他道,「去林州了,至少三五日才回來。」

  沈木魚瞳孔隨著嚴盛拿著紙靠近而極速收縮起來,大腦一臉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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