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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蓮子放在碗裡,倒入熱水,熱水會將粘膠溶開、而蓮子及通草則因吸收了熱水而產生膨脹,通草浮出水面仿若蓮花,但蓮子則因鉛粒的作用而仍然留在碗底。
這與其說是化學,不如說是魔術,障眼法罷了。
而油鍋取物就更簡單了,手上抹上醋就行了。
謝恆見她果真重現玄心術法,對她信心大增,展開笑顏道:「好,還缺什麼,你儘管跟張由提,再過幾日能完成餘下試驗?」
沈蘭棠略一思索,道:「只要材料備齊,再過兩日即可。」
「這倒是很快,《化學》這一道確實有幾分奇門技巧。」
沈蘭棠笑道:「所謂化學只不過是將世人還未知曉的自然天理歸納總結而已,就如同千年以前,世人不知道鑽木取火的道理,以為天降神跡,也唯有宵小才會拿這種東西去裝神弄鬼糊弄虛名。」
「虛名雖虛,大有用也。」
「你們兩公媳說什麼俏皮話呢?」
謝夫人拎著一個食盒走來。
謝恆:「正在說我們蘭棠如何藐視虛名,正氣凜然。」
謝夫人笑:「蘭棠若是注重虛名,我謝家哪能如今日般清淨。」
確是如此,沈蘭棠嫁入謝家後從不以謝家婦身份謀利,這才使得家門清淨。
謝恆轉開話題:「可有人打探院中事情?」
謝夫人:「那自然有的,可你以為我是誰,這家中大大小小,按忠心程度我能給你分出三檔。且外邊還設了障眼法,非精通推理斷案,一般人只摸不著頭腦。」
除了這小院被重重看守外,外面院子也被人看了起來,只是外面院子每日有人進出,這就是謝夫人心中的第一檔可信人物,他們既不會把話傳出去,又能讓人分不清真正要害,其中就包括謝瑛周氏錢氏等人,當然,也包含了沈蘭棠。
沈蘭棠心道,如她這般,想必定然是被當做了障眼法中的「障」了。
用過點心,謝恆暢然起身:「如此,我也該行動了。」
……
……
一輪清月皎若白珠,幾徐清風撩撥著人面,終究是到了八月,酷暑逐漸過去,到了夜間,已能感受到一絲涼意。
院子石桌上擺放著數片西瓜,卻是無人挪動,陶瓷茶杯里熱氣騰升,仿若一絲若有似無的憂愁,令得坐中人一聲嘆息。
「玉林兄何事這般憂愁?」
「還能為了何事,不過國事而已。」
一旁男子笑道:「可是為了玄心一事?」
說到這個名字,名喚張玉林的男子就一陣頭大:「你說陛下為何......還是亂臣賊子蠱惑了陛下!」
不能罵皇帝,就罵臣子,皇帝兒子怎麼了?不也是臣子麼?
男子大笑:「可見求仙問道,長生不老是古往今來所有帝王的追求。」
張玉林氣急敗壞道:「高兄你還笑!」
月光下,品茶對飲的二人為同期進士,後同進入翰林院,此後又分別被調到地方為官,在地方十數年後回到兆京,因既為同期,經歷相似,兩人之間頗有幾分君子之交之感,只是兩人一人隸屬兵部,一人在都察院,為避諱私下往來不多。
「說來,你今日為何邀我過來喝茶?」
高青楊微微一笑:「自然是有道理的。」
張玉林正要繼續發問,一個白衣紅袍,秀美儒雅的男人自院子入口進來,因只穿了一身便服,謝恆看著比平日親和上許多,只是那雙含蘊智慧和深沉的眼睛依舊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張玉林連忙起身:「謝御史!」
謝恆擺了擺手:「張大人坐。」
「我今日請邀大人前來,是為了一件事情,敢問大人對玄心道人的事如何看?」
張玉林苦笑一聲:「大人何須問我如何看?我的看法還不明顯呢?」
謝恆笑:「張大人果真快人快語,陛下如今被玄心矇騙,不過是因他有幾手常人難解的手法,若是我說,我有辦法揭穿他的真面目呢?」
張玉林聞言,驚喜交加:「大人有辦法?」
謝恆含笑不語。
「揭穿玄心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此事還需大人協助。」
張玉林微一沉吟,昂首抱拳道:「但憑大人吩咐!」
——
又過了兩日,沈蘭棠的試驗正如火如荼,倒是有件別的事情近在眼前:謝瑾要回來了。
謝恆淡定道:「讓他別回來了,回來幹什麼,又沒他事。」
沈蘭棠看著婆婆又哀怨又帶著贊同的表情,捧著肚子忍笑。
於是乎,一日後,正在軍營里的謝瑾收到了家中信件。明天便是他回去的日子,家中就是有事,也很少這時候來信說明,莫非,是真出了事。
心中一緊,謝瑾快速打開信封。
一旁宋齊也湊了過來:「哥,是家裡的信麼?是出了什麼事麼?」
宋齊的父親原是謝恆部下,後為救謝恆而死,宋齊長在謝家,與謝瑾情同兄弟。
謝瑾一目十行,看完信上內容。下一刻,他的臉上表情難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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