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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玉趕忙問了老伯家田地的詳細位置,氣喘吁吁的去追襲音。

  比屋頂要高,存了薄雪,足以容納孩子肆意玩耍的寬闊稻草垛中,不懼寒冷的相依偎著兩個人。

  雖然凍得耳鼻通紅,但卻睡的心滿意足。

  襲音從來不知道,戰虛明懷裡摟著個姑娘竟睡得如此踏實。

  記得他昏迷的那七日,自己想盡一切辦法,趁其不備鑽進他懷中,可用不了片刻,他就能感覺到不適的掙脫開來。

  合著,自己就不是那個想被他擁入懷中的人。

  她拖著沉重的步子向他們走去,帶著荒誕滑稽的笑意,同樣是救過他,同樣是見過他的身子,且自己與戰虛明處的時間要比江綿綿要長。

  為何,戰虛明對她與對自己的態度,就截然相反呢?

  襲音雖不知失憶前對戰虛明究竟喜歡到多深,但失憶後,那一見驚艷,再看傾心的感覺,是騙不了心的。

  難道,戰虛明也對江綿綿也是如此感覺嗎?

  一天!

  明明才錯過不到一天而已!

  怎麼就人和心不屬於自己了呢?

  這,簡直是個聞所未聞的笑話!

  臉色越來越沉,如討命的厲鬼,她終於頭重腳輕的站到了兩人跟前。

  本可以一巴掌將兩人扇起來的手,攥成了拳頭。

  襲音第一次知道,何為揪心,那種嘴上說的正氣凌然,端著清貴傲骨,背後做著犯賤無恥之事。

  這種態度的逆轉,言辭的背叛,讓她四肢百骸如花般枯萎無力,失了底氣,搖搖欲墜。

  溫玉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默不吭聲扶助襲音,用最溫柔的聲音開解她:「音姑娘,萬一是誤會呢,我印象中的戰公子不是貪戀女色,輕浮之人!」

  話剛說完。

  兩人眼下的江綿綿動了動身子,滿足的伸了個懶腰,唇帶笑意睜開眼的頃刻間,五雷轟頂!

  怯弱的雙眸滲透恐懼之色,抖如糠篩,一動也不敢動的躺在戰虛明懷裡解釋:「我……,音姑娘,是……戰公子非要……喝……,我……。」語無倫次,最後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這麼大的動靜,堪比天塌地陷的壓抑氣氛,讓戰虛明頭痛欲裂的醒來。

  他先是仰視到怒不可遏襲音,左右為難的溫玉,然後又發現懷中……。

  比襲音與溫玉還要難以置信的猛的推開江綿綿,晃著身子站起來。

  戰虛明發誓,他此生即便是失憶前,也一定從未像今日如此這般狼狽過。

  因為,他莫名有了種被捉/奸心虛之感!

  在這一瞬,想解釋,又不知該如何解釋,到底解釋什麼,即便解釋襲音又不知想到哪裡去,最後竟生出無力感的戰虛明,默默的,選擇了轉過身,閉口不言。

  在一觸即發的爭吵中。

  江綿綿爬起來跪好,小心翼翼的坦白:「音姑娘,昨夜我還未來得及回屋,正碰上睡不著的戰公子。我擔心他是因傷口疼,難以入睡,所以提議可以喝點流雲谷特產米酒。戰公子拿了酒之後,我見他沒有回你們屋,反而往田地這邊來了,擔心他再像白日暈倒那樣出危險,便悄悄跟了上去。誰知,戰公子酒量淺,沒喝多少竟醉了,我本意想勸他回來,結果他不肯。我又想著去找音姑娘你勸戰公子,可……可戰公子拉著我,就是不肯,還讓我陪他一起喝酒。這……喝著喝著就……就就成了這樣。」

  聽聽,多麼真心實意的解釋。

  背過身去的戰虛明,深深蹙起了眉,江綿綿前半句說的或許有真,可這後半句,他實在不相信自己能做得出來。不相信歸不相信,反正已經不記得了。

  米酒的後勁如此大,難不成,那酒……。

  今早的老伯嗅到了襲音與溫玉表情的不尋常,僅僅是這么半炷香的時辰,高高的草垛下就圍滿了谷民,更有甚者直接抱著飯碗邊吃邊看熱鬧。

  不難想像,捉/奸大戲,放在哪朝哪代都最受歡迎。

  事態經江綿綿伏低認錯的演變,若襲音再不饒人,就是個欺辱弱女,不善解人意的妒婦。

  然,她算錯了,襲音本就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

  悠悠揚揚,最暖的聲音說著最刺耳的話。

  「江谷主解釋了這麼多,聽著像貞潔烈女。可實際明知我與夫君已成親的情況下,還選擇欲拒還迎,投懷送抱,怎麼,是打算做妾嗎?」

  妾?

  戰虛明猛的回過身,虧她想的出來。

  大感意外,被戳中小心思的還有江綿綿。

  原以為,以昨夜襲音沒輕沒重的性子,若計較自己方才破綻百出的話,再胡攪蠻纏一番,自己至少能博取戰虛明的同情心。

  萬萬沒想到,襲音避開了過程,直接去問她的結果。

  一時語塞。

  在不要臉的造詣上。

  江綿綿終究不如襲音豁得出去。

  襲音冷眼看這個快要把自己給埋到塵埃里,看起來無比卑微的江綿綿,無度的在她底線上作死。

  她到底弱在哪裡,這明明是膽大包天好不好。

  也對,若內心如外表般無用,怎做的了這一谷之主。

  被觸碰逆鱗的襲音,見她不言,高高的又揚聲:「江谷主,你,是,想,做,妾,嗎?」

  既然你想把事鬧大,那我就讓你把名節丟的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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