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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懷玥眉端緊皺,什麼玩意?
三個人,被塞入箱子?
難道說史雁柔知道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後才被滅口嗎?
許久沒得到回應,許之餘絞盡腦汁回想,須臾,忙不迭發誓:「我沒撒謊,我說的是真的。我還知道史雁柔經常會逃課,每次回來都會生病請假。學校里有很多人都在說,她被老男人包養了,老是出沒在天上人間和人開房。」
【天上人間】——
懷玥牙關倏然一緊,立刻問道:「她在幾層出沒?」
許之餘哪曉得幾層,慌忙解釋:「這我不知道,流言出來後她就被孤立了。」
怪不得,懷玥想起史雁柔混亂的零碎文字里,偶爾出現過幾次流言蜚語是世上最鋒利的武器這種字眼。
她還曾凌亂無序寫了一堆抽象的語句:
【我是飛蛾撲火的蛾。一隻千瘡百孔也要撞南牆的黑色飛蛾。我落入黑暗,努力振翅翩躚於黑暗,尋找著唯一的曙光與出口。哪怕充滿尖銳詞彙的高牆豎起,滔天大掌將我壓入叢生荊棘,我也要飛出去。希望在南牆之後,撞開它不是我的使命,但我必須去。】
聯想許之餘的話,懷玥覺得這件事越來越複雜。
史雁柔案絕對沒那麼簡單,如果她單純因為惹了陳停雲,被五人團霸凌,那麼天上人間又是怎麼回事?
所以,不止。
五人團或許是起因,她一定在這個過程中接觸到了什麼秘密,譬如被塞入箱子的三人,只是假如是這樣的話,對她動手的應該是五人團家裡人,嫌疑最大的就是陳述剛,可按照時間線來看,她應該是在封淮郵輪上出事。
細思間,許之餘弱弱聲音響起:「她本來就不潔身自好,如果不是這種流言,我根本不會注意到她。」
懷玥驀地低眼,一股無名火躥上心頭,掐著他手腕的忍不住加大力道。
「你在給我放什麼屁?嘴巴這麼賤,不撕你難受?」
懷玥真是一點都不想聽這種構陷。
只看那小姑娘乾乾淨淨的面孔,清清白白的資料,她就知道她一定是努力生活的向陽花,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抽象的日記她差不多意會到一點,也許史雁柔在做一件很了不得的事,她是個好女孩。
就算真被包養,這群垃圾也不配指點。
許之餘疼得叫起來,懷玥聽著煩,閉上眼緩和情緒,隨即鬆手收刀起身:「最後一個問題,她什麼時候開始經常逃課。」
捧著手叫疼得許之餘根本不敢忽略,實話實說道:「好像,大概是去年9月份開始。」
對上了。
懷玥腮幫子一緊,正是史雁柔日記開始時間。
而九月份去年剛開學,也是莊昕芸被陳停雲糾纏的時間。看來更多的還得去問她才行。
大致有了想法,懷玥居高臨下俯視躺在地上打冷戰的許之餘,語氣森然地警告道:「把今天這件事捂嚴實了,要是你和陳欣說一個字,我剛才和你說的,一切說到做到。」
【陳欣】兩個字讓許之餘自詡聰明的腦瓜子徹底當機,驚慌失措拖著腿坐起來,「你怎麼知道她!」
如果說懷玥本來還是百分之九十肯定,現在就是百分之百,她冷冷笑著:「關你丫屁事,多什麼嘴?」
反正他也不敢說出去,要是說出去,陳欣第一個收拾他。而且就算說,也不怕。
查得到,她懷玥直接退役不當兵算了。
說完她丟下一句警告後,徑直往巷口走。
「但凡你嘴巴里蹦出今天事一個字,我馬上就讓你老闆知道你沒滿18,他背景很深,你死無全屍都是輕的。」
她怎麼什麼都知道!!許之餘驚懼萬分,腳步聲遠去,以為這恐怖女人要走了,剛才還洋溢著害怕的眼神一點點變得陰毒。
「臭女人!」
誰知剛喘上口氣,他下頜忽然重重挨了記重踢。
女人的皮靴踩在他咽喉處,一點點施壓下來,劇痛殘存,窒息感已油然而生,他痛苦揮舞著手,耗盡全身力氣想要撥開這隻腳,卻只是徒勞無功。
瀕臨死亡的錯覺里,他聽見女人冰冷而無情的聲音猶如魔音一句一句響起。
「史雁柔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痛苦,這滋味你得受。如果當時你幫一下她,她就有機會活下去。」
「可惜你沒有。」
「所以你活該。」
「從今往後,你每天每夜都要夢見她。把你兩幅面孔收收,我就在暗處盯著你,但凡你做出一件讓我不爽的事情,我一定會把你幹掉。」
懷玥一直覺得比起五人團更可恨的,是旁觀者的冷漠。
如果直言者被迫噤聲,正直者被迫彎腰,誠實者不得不撒謊,那一切情有可原,畏懼權勢是與生俱來的本能,可他們,全都是自私貪婪的卑鄙者罷了。
這綠茶兮兮的小崽種假使有過一絲憐憫或勇氣,哪怕只是伸過手,懷玥都不稀罕揍他。
這回她是真爽了,但還不夠。
摸出手機一看,正好十點半,莊昕芸還沒下班,得去趕個趟。
二話不說抬腳離開,等許之餘侷促呼吸平靜下來,空蕩蕩的巷口哪還有什麼人影,他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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