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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認識!」
許之餘疼得冷汗直流,混沌大腦被一個個家人的生平占據,當即反應過來這是明晃晃的威脅,顧不得什麼只好承認,聲音中都帶上了哭意。
「我和她不熟,只是同學!」
懷玥冷聲:「她失蹤,為什麼不報警?」
這令人良心不安的話題讓許之餘又沉默了。
懷玥冷笑,替他說道:「因為有人包了你藥費,所以你閉嘴,對不對?」
什麼慶幸學校資助,根本就是謊言。
他沉默,只是為了自己。
利益主宰人心,在這種自私自利的人的世界裡,說不定每當午夜夢回還會顧影自憐般安慰自己:不過是一個不認識的人,沒事,沒事。
賤不賤?
不想再廢話,懷玥更加用力碾下去,聽著他克制不住的尖叫,藏在口罩下的唇角譏諷勾起。
史雁柔死得時候可能比他更絕望,更痛。
他還有臉叫。
「你知道什麼?」懷玥心平氣和問,希望不是自己推測出的答案。
「我不能說!」許之餘終於哭了出來,他放棄掙扎,捧著臉不住地抽噎哽咽,「我說了就完了。」
許之餘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他怨毒憤懣世道不公,明明多智近妖卻活在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可對史雁柔,他也曾不安與悔恨。
只是不能說。
有人掌控自己的一切,錢堵住他的嘴,他的良心,一切都是不得不!
「這麼喜歡講廢話?」懷玥向來沒耐心,抽出別在腰間的小刀,蹲下身以膝蓋頂住他背部,隨即一把抓起他的手往地上摁。
小刀抵上他無名指比了比,口吻凶得像悍匪。
「給你五秒鐘考慮時間,我特別會拷問人,把你抓起來往某個不見天日的地下室一關,指頭剜下來做口哨,皮扒下來做燈籠,放黑網賣一賣還能有個好價錢。」
這一番兇殘無比的話讓許之餘直接懵了,他從小因過於聰明被人欺負,撐死拳腳相交,就是陶勇和齊河欺負他也頂多玩玩小把戲,從未碰上過這麼狠的角色。
不禁回想起封家的律師陳欣,那天陳欣縱然壓迫感極強,但也非常有禮貌,只說現實與抉擇,哪見過上來就這樣蠻橫的人?
他緊張地想抽回手,可對方力道出奇大,硬是沒法掙脫。
這時,他聽到女人果斷開始倒數,同時冰冷的刀鋒已經向自己皮肉推進,刀割感令人毛骨悚然。
「五。」
「四。」
「三。」
……
緩慢又緊俏的倒數聲如同催魂的魔鬼之音,許之餘冷汗越落越歡,腦海閃過一幅幅被剝皮抽骨的畫面,他驚恐得開始顫抖起來。
無情的一字落下,側眼看向被死死摁在地上的手,鋒利刀刃的寒芒可怕得像是馬上要割斷自己指骨,大腦自動生成的無限遐想令他再也無法冷靜。
許之餘哆嗦大喊:「我說!」
懷玥沒收刀,言簡意賅:「說。」
「我……我也不知道很多,我只知道去年封淮生日開了一場郵輪趴,請所有同學一起玩。我那天被齊河灌了很多酒,半夜醒來去吹風,就看見史雁柔衣衫不整從封淮房間跑出來,身上全是傷,她向我求救,我太害怕就跑了,第二天她就失蹤,後來、後來就有人給我錢讓我閉嘴。」
2023年10月31號,封淮十九歲生日,在曲海辦了一場極其盛大的郵輪派對,共六層的奢華郵輪足以容納上萬人,還請來當紅明星獻唱,學生們都玩瘋了。
許之餘不在邀請之列,但是是被齊河強制帶過去的。
那一天,在齊河和一幫富家子弟的嘲笑中,他和幾個K班學生屈辱得如同狗在地上爬,可每每回憶那一天,讓他感到恐懼的不是羞恥回憶,而是無意走入二層客房後,親眼目睹見到史雁柔朝自己倉皇奔逃而來,她好像喝多了,跪在地上胡亂說古怪的話,又神神叨叨哭泣著讓他救她。
留有一道縫隙的房門後,赤身裸.體的幾個人神情冷漠,眼中意亂情迷的詭異情緒洶湧。
他至今都不敢相信,那位人人都稱讚郎艷獨絕、儒雅風流的學生會長顧驍居然也會流露出邪.欲滔天的表情。
他們如同墮落魔鬼,縱身充滿虛幻幻象的伊甸園,左手權,右手勢,掌控一切,帝王般被人簇擁。
不知道史雁柔發生了什麼,但到現在他還能回憶起,當時她跑出來,雙頰幽紅的臉蛋上寫滿驚恐,撲倒在他腳邊,斷斷續續說著一句話。
許之餘艱難地吞咽口水:「我真的就知道這麼多。」
懷玥眯起眼,線索來了。
時間對得上,看來史雁柔應該是在郵輪上出的事。
她膝蓋用力往下頂,氣場全開,語氣冷沉得仿佛寒冬臘月砸在人臉上的冰雹子。
「把她的話複述一遍。」
感覺刀還沒抽離,背痛難忍的許之餘又急又怕深吸一口氣,試圖去看她的面孔,卻在感受到明顯的憤怒呼氣中後怕地低下頭,只能連忙繼續說下去。
「她說得很混亂,我只記得她說了三個名字,luyi,zhuzhu,xiaorou,也不確定什麼寫法,然後她很小聲說他們被塞入了箱子,要我記住他們,要我幫忙報警。當時我特別害怕,我就跑走了。這件事我從來沒和別人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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