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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此時身負重傷,眼神渙散,可能是將何懷之認成了太醫。
「將太子妃關進偏殿,就說她突發舊疾,需要靜養。」太子這般溫和的人難得目露凶光,「父皇母后若是問起來,就說孤是染了風寒,不許將太子妃牽扯進來。」
說完,他就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昏昏沉沉睡去。
何懷之的動作一滯。
難怪傅葭臨那般奇怪,原來他哥就是這樣愛得沒有理智的人。
這該不是他們老傅家的傳統吧?
「公主,您在想什麼?」王婉寧的聲音讓陸懷卿回神。
她看出王婉寧是有話要和她說,她笑著道:「我出去和你說。」
陸懷卿想得其實很簡單——傅葭臨弒父殺兄是不是有隱情?
他就算前世是個瘋子,又真的有必要殺一個時日無多的人嗎?
傅葭臨是個好皇帝,至少在為政上是個有雄才大略的皇帝。
他不可能算不清這筆帳。
王婉寧驚道:「小心!」
陸懷卿心裡想著事情,出來時差點被絆倒,幸好被傅葭臨一把扶住。
她道:「多謝。」
傅葭臨一直守在內殿外,那些宮女們都候在外面,雖好奇裡面的情況卻無人能進去。
而傅葭臨和她對上眼神,眼裡露出關切之意。
陸懷卿連忙笑著搖頭:「我無事。」
傅葭臨盯著她,像是還不放心:「你不要強撐。」
「不會。」陸懷卿搖頭。
陸懷卿想她今生其實自己想做的事情,到這裡都算是做到了。
她護住了親人朋友,甚至還遇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比如,她也沒想到今生會喜歡上傅葭臨。
然而,正是這一份發自內心的喜歡,讓她開始想知道前世的傅葭臨。
他究竟是怎麼活成那樣……稱不算好的模樣的。
第六十一章
「你現在可以詳細和我說說當年的事嗎?」陸懷卿屏退眾人問。
她已經從謝識微口中聽到了一個版本, 而現在陸懷卿想聽聽王婉寧知道的事情。
「當年家主大人和我父親都為江少保革新一事出力……」
提及父親王婉寧神色哀傷,但陸懷卿大致也明白了當年事——
江逾白出身寒門,太寧革新無外乎兩點, 一針對吏治, 二革財政。
吏治要取消保舉人制度,讓科舉真正為百姓平民之用, 而不被藏書千百的世家仍占大頭。
財政則是要重新核准戶數人頭,將荒地分給世家大族依附的奴婢們。
可是這樣的改革, 讓江逾白得罪了不少世家中人。
除了王馳,整個世家幾乎都將江逾白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昔日的好友陸珏、崔應都站到了他的對立面。
「但是謝慈當時並未反對江少保的革新。」王婉寧也講到了最重要的地方, 「謝慈才是那個最聰明的人。」
正因謝慈直到最後露出獠牙害死陸珏等人前, 都以清正溫和的面目示人。
不論是陸珏還是江逾白,都從未懷疑過他。
王婉寧又道:「江少保彈劾陸尚書,打壓陸家,卻從未想過致陸家於死地。」
但是謝慈卻並不願意放過陸珏, 趁著他被貶出京的機會, 竟派人偽裝成白衣衛的人除掉陸珏。
「我其實也覺得奇怪,這世上有幾人能有白衣衛的身手,竟會讓太子妃錯認。」王婉寧不解。
陸懷卿聽到這話,心裡卻有了一個念頭。
她見過傅葭臨和王垠安的劍術和刀法,王婉寧是閨閣小姐不清楚,但她卻猜到了一個可能。
會不會是謝慈找了煙雨樓的人?
「那江少保舞弊案又是怎麼一回事?」陸懷卿問。
王婉寧:「江少保發覺陸珏之死有蹊蹺,派人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所以謝慈才一定要除掉江少保,甚至還是以「舞弊」的罪名, 又羅列貪污、占地等罪名除掉了他。
「謝慈聯合崔家,栽贓陷害江少保。」王婉寧道。
小時候那位江少保還曾抱過她, 她也對那位叔叔記憶尤深。
「王兄,我的俸祿還了欠米坊、肉鋪的錢,婉寧的生辰禮只能先欠著了。」江少保歉疚道。
王益揭他短處:「就你,下個月的俸祿又得填幼育堂,下下個月說不定書院又要花錢……」
「王兄放心,婉寧的生辰禮我肯定會補上的。」
在一旁看戲的王馳也跟著拆台:「之前陸珏女兒生辰時,你就是這麼說的……」
「婉寧,你看那邊古樹開花了,走,江叔叔帶你去看。」江少保說不過,就抱著王婉寧跑了。
現在想來江少保就像他身上總是不散的書墨氣般。
質樸、清雅又讓人心安,讓人知道只要來找他,就一定能得到公正回應。
陸懷卿聽完王婉寧對江少保的描述,心裡也明白謝慈等人究竟有多用心險惡了。
他們不僅殺掉了江逾白,還要給他潑髒水。
一個生前為民請命、一個身居高位卻兩袖清風的人,但他們還是要想盡辦法毀掉他的聲譽。
「我父親在江少保死後,查到了崔家和謝慈陷害江少保的證據。」王婉寧道。
原來如此,謝慈之所以如此急於除掉王家兄妹,原來是因為恐懼。
殺害朝臣,勾結朋黨,這個謝相還真是藏得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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