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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懷卿上次在崔家她還給私闖,可是此處畢竟是皇宮,她又不能在此橫衝直撞。
至於傅葭臨——那人還沒到東宮就先去想別的法子了,陸懷卿也實在不知道傅葭臨還能想到什麼別的法子。
她就一個人先來了東宮。
殿門前的女官拒絕:「公主,這實在是不合規矩,恕奴婢不能放您進去。」
「大人……」陸懷卿望著侍衛們出鞘的劍刃。
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割傷自己,嘗試把她堂姐引出來了。
疼就疼點吧,只要有用就好!為了堂姐都是值得的!
可就在陸懷卿要往劍上撞去的剎那,她突然被人拉住袖子。
她轉頭就看到了傅葭臨。
這人和平日裡不一樣,可能是她今生看傅葭臨總覺得他只是小少年……偶爾,還會覺得他又笨又傻。
但此時傅葭臨手拿令牌,頭戴進賢冠,身上也穿的是大燕官服。
他道:「陛下密令,徹查舊案,閒雜人等退下。」
是平日裡完全不同的模樣。
他沒有笑,眼裡是陸懷卿熟悉又陌生的淡漠,這是前世傅葭臨才會露出的神情。
傅葭臨帶來的人很快將東宮的內殿圍住。
東宮的侍女這下都不敢再動,因為她們都知道白衣衛是陛下最信任的耳目。
這世上也絕不會有人敢以陛下的名義,私自動用白衣衛。
陸懷卿跟著傅葭臨匆匆進去,她根本來不及思考傅葭臨的密令是真是假。
在殿外候著的宮女道:「公主,娘娘和殿下都已經安置了。」
陸懷卿直接無視她們,推開已經閉上的殿門。
還好,紅燭高燃,地上沒有血跡,也看不出來什麼爭鬥的痕跡。
難不成真沒發生什麼?她堂姐還沒有動手殺太子?
但她一轉頭,就看到了默默坐在小榻上的謝識微。
「堂姐?」陸懷卿試探著喊了兩聲。
謝識微沒有回答,等到陸懷卿靠近她,才發現她手上有血跡。
「太子殿下!」陸懷卿看到倒在床上的太子驚呼。
一柄長劍貫穿了太子的胸膛,血從劍端不斷滴落,想來是陸懷卿來得及時,這血才不多。
何懷之也終於趕到,他立刻給太子檢查身上的傷。
陸懷卿想帶著謝識微到偏殿,但她看謝識微不對勁,兩人還沒走兩步謝識微就嘔出了一口烏黑的血。
何懷之只好先替她把脈,然後拿起已經沒有酒液的杯聞了聞。
他驚道:「是血枯草。」
還好何懷之因血枯草丟失之事,身上隨身攜帶了解藥,他急忙將藥餵給了謝識微。
謝識微看來也不通藥理,只是將血枯草摻入了酒中,而沒有將其製成奇毒,不然就算是華佗再世來了也解不了毒。
「堂姐,你為何要這般做?」陸懷卿見謝識微終於緩了過來問。
謝識微抬眼:「因為我恨傅演,我恨皇帝!」
「爹爹從小就教我,說我們陸氏一族守北境,忠君愛國。」
「所以,江逾白彈劾陸家,皇帝貶謫陸家都對……可是他們為何要趕盡殺絕,為何不放過我爹爹呢?」
陸懷卿聽到謝識微一點點勾勒出她所知道的故事。
很尋常的一個午後,謝識微和爹爹玩躲貓貓。
小姑娘躲進了爹爹藏書的箱子裡,她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聽得到聲音。
她聽到了刀劍刺入血肉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直到很久之後才停。
「我鼓起勇氣,悄悄抬起箱子蓋,才發現那些都是白衣衛的人。」
謝識微嘲諷笑著:「我爹爹是在戰場上摔落馬背才被迫從文,我二叔為了大燕生死不明……他傅書卻非要趕盡殺絕!」
傅書是當今皇帝的名諱,此時在場的人卻沒人打斷她,斥責她僭越。
就連匆匆趕來的王家姐弟也都默默不語,聽她訴說這個故事。
「十八刀啊!整整十八刀!」謝識微淚水洶湧而出。
「這樣的君,我為何要忠他!」
陸懷卿聽到這話不由低頭。
她也是陸家的女兒,又因她還流著漠北的血,所以她比謝識微更能明白這話的分量。
陸家軍替大燕守了邊境近百年的太平,這樣的忠義之士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
也難怪謝識微恨太子至此,想必前世她不知真正害死大伯的人,定然也是要動手殺太子的。
「堂姐……何懷之,你先給我堂姐瞧瞧!」陸懷卿看謝識微暈了過去急忙道。
何懷之:「只是暈過去了,毒已經解了,睡一覺就好了。」
宮女將謝識微扶去了偏殿。
何懷之替太子診治,將那把長劍取出,他忍不住「嘖」了一聲:「這人命真大。」
「這劍幸好偏了一寸。」
陸懷卿疑惑:「什麼意思?」
「若是沒有偏這一寸,太子的命就算保住了,也至多再活兩年。」何懷之道。
興許就是陸懷卿剛才在殿外的腳步聲,讓謝識微心生懼意,才沒能拿穩劍。
當然也可能是謝識微身上血枯草的毒發作,她也疼得拿不住劍。
何懷之診治時不比太醫手法溫柔,竟將太子硬生生疼醒了。
「殿下……」何懷之原本想安撫幾句,卻被太子一把抓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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