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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等著。」謝識微無奈嘆氣:「等他醒了,就和他談條件。」
她握緊手裡的東西——這是她為數不多傍身的東西,但只要能和傅葭臨談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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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葭臨睜開眼,明光映入他的眼中。
「殿下,你終於醒了!」王垠安道。
他難得對江蘺和善道:「酸儒生,沒想到你那抄來祈福的佛經還真有用!殿下這麼快就醒了!」
「都是殿下福大命大,我也只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江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佛家就講……」
「得得得!誇你兩句就又掉書袋!」王垠安誇張捂住耳朵。
傅葭臨看著眼前吵吵鬧鬧的幾人,這樣的場景,讓人不自覺勾唇淺笑。
王垠安驚道:「殿下你笑了!」
他發覺自從從漠北回來後,傅葭臨遠比之前更愛笑了。
而這一次,傅葭臨不僅沒有否認,他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殿下!你……」王垠安驚得張大了嘴。
該不會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上了他們殿下的身吧?傅葭臨能是這麼愛笑的人?
傅葭臨目光在他們之間逡巡,卻沒看到想見的人,默默垂下眼瞼,但卻不像往日般陰鬱。
陸懷卿知道他喜歡她,她也沒有拒絕他——那是不是意味著,他也是有希望的?
那他一定要更努力成為陸懷卿喜歡的模樣才是。
比如,做個溫柔明朗的人,又比如像她教的那樣笑。
「吵什麼啊?讓病人好好休息!這養病,就講究一個靜養,不能……」何懷之端著藥進來,呵止了嘰嘰喳喳個不停的王垠安和江蘺。
他的絮叨程度遠在江蘺之上。
但王垠安和江蘺昨夜見識了他那手「生死人肉白骨」般的醫術。
就算他們在心裡嫌棄他嘮叨,面上還是沒有再反駁。
傅葭臨將藥喝盡,和悅一笑:「多謝。」
這下連何懷之都一臉見鬼的神情。
他和另外兩人對視一眼——難怪他們這麼聒噪,原來是傅葭臨性子突然大變了。
何懷之剛退出去,就有下人進來通傳:「殿下,謝府的大娘子求見。」
傅葭臨在聽到「謝府」那個兩個字時,眼裡閃過一絲喜悅,又在發現是謝識微不是陸懷卿時,眼裡的期待頓時就淡了下去。
他淡淡道:「請她到前廳候著。」
傅葭臨到時,就看到了桌上的奇珍異寶,其中有一枚銀魚符最為顯眼。
他目光微滯,喉頭一緊,像是有些明白了謝識微的來意。
果然,隔了一道屏風,謝識微指著那些東西道:「這些是臣女的一點心意,答謝五殿下救阿卿的恩情,還請殿下莫要嫌棄。」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傅葭臨試圖假裝不清楚謝識微的意思。
「殿下,您是聰明人。」謝識微卻不給他矇混過關的機會,「臣女是一介孤女,如今還剩的親人不過一隻手就能數盡。」
她嘆了口氣:「阿卿自幼在漠北長大,她騎的是烈馬,飲的是烈酒。她就像最自由的雀鳥,她該展翅遠飛,而不是被困在長安四四方方的宅院。」
「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一支舊部,殿下用得上,盡可去聯絡滄州刺史。」謝識微又道,「只求您高抬貴手放過阿卿。」
傅葭臨聽到謝識微的話,眼裡的光一點點暗沉了下去。
謝識微沒有說錯,他什麼都能給陸懷卿,唯獨除了自由這一點。
他是皇子,他手裡有白衣衛,父皇還想讓他去做皇兄的磨刀石。
他自己都沒有自由,又如何能給陸懷卿自由呢?
「今日叨擾,還請殿下恕罪。」謝識微無妨。
「無礙,我會讓管家送謝娘子回去。」傅葭臨指了指那些東西,「這些東西,謝娘子也收回去吧……我明白你的意思。」
等人走後,傅葭臨才望著窗外的積雪出神。
「殿下……」
王垠安想和他聊此次刺客的可疑之處時,卻發覺傅葭臨又恢復了從前的陰鬱。
他識趣地不再多言,等傅葭臨主動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傅葭臨的指尖泛著涼意,他看向王垠安:「幫我給謝相回一封信。」
自從他識破謝相的局後,那人隔三岔五就給他送信。
從前傅葭臨並不想參與朝局,更對奪位毫無興趣,並未理睬過那人。
但今日聽了謝識微的話,他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父皇想讓他做棋子,而他不想被擺布,那便只有一個辦法——
從棋子變成下棋的人。
只有等他成為那個掌握生殺大權,操縱旁人的下棋之人,他才能得到靠近陸懷卿的機會。
他才能毫無顧忌地愛陸懷卿。
第五十二章
陸懷卿在床上躺了整夜, 醒後已經是次日日暮時分。
「公主,你身子可有哪裡不適?」阿依木問。
陸懷卿搖頭:「就是手有點酸,阿依木你不用擔心我。」
她昨夜背了傅葭臨走了那麼遠, 只是手酸也得感謝自己之前愛騎馬射箭。
「傅葭臨呢?他可還好?」陸懷卿問。
「五殿下無礙, 銀雀你不必擔憂。」阿依木按住陸懷卿想起身穿衣的手,「你昨日暈過去後, 都在念叨著讓何懷之去給他診治,眼下已經無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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