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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望向遲瑤歌姣好的面容,又看看反著光亮的紅鱗,深吸一口氣,意識到自己已經處在了失態的邊緣。

  「我累了。」

  短短三個字,冰冷又直接,便是下了逐客令。

  洛疏竹知道自己很不禮貌,但好在,現在這個屋中,也沒人在乎這個。

  遲瑤歌默默地起身離去,像她來的時候一樣,走得也很迅速。

  室內又只剩下她一人。

  洛疏竹忽然笑了一下,她伸手把紅色的鱗片握在手裡,細細地把玩了一下,然後猛地出手,狠狠地擲了出去。

  鱗片正好打在了窗台邊藍色的花瓶之上。

  「咔嚓」的脆響在室內爆開,其後又是一陣碎片墜地的聲音。

  花瓶里盛放的花朵,也隨之滾落下來,花瓣在半空的下墜時散落,紛紛揚揚的,像是在室內落下了一場花雨。

  「姑娘,怎麼了?」

  侍女聞聲而來,她看了看地面的殘局,又略帶擔憂地望向了洛疏竹。

  幾個瞬息之間,她已經恢復如常。

  洛疏竹揚起一抹看似溫和的笑意,認真回答她的問題:「沒事,我剛才在發呆,所以才失手打碎了花瓶。」

  她上前幾步,蹲下身子,在一地的碎片裡翻找了幾下,然後沉默地從裡面挑出了裂成兩半的魚鱗。

  「我有事出去一趟。」她的心情仿佛沒有被絲毫影響,甚至還貼心地囑咐了一句,「收拾的時候,小心劃傷手。」

  侍女甜甜地回了一句「好」,然後拾起地面光禿禿的花枝,握在手心一陣惋惜,「多好看的花啊,摔了一下就全脫落了,真可惜。」

  *

  洛疏竹伸手敲了敲門,聽到有人應聲,才抬腳進去。

  方霽還住在那個偏僻的院落里,洛疏竹不是沒想過給他換個地方,可他堅持留在那裡,便沒有多言。

  他在洛家不像那般自由,即使那禁錮的金光解除了,方霽也只是每日去看望一下歷拂衣,再匆匆地回來。

  洛疏竹並沒有說清楚前因後果,她只是直接地走了進去,把半個紅色鱗片舉到他的面前,然後開口:「方霽,我知道該怎麼幫歷拂衣了。」

  每一片龍鱗都附著一些修為,讓龍鱗歸位,或許真的能將他從生死邊緣「拉回來」。

  但是如何歸位,她並不知道。

  方霽盯住她手心的東西,努力思索了一下,也沒想明白這東西有什麼用。

  他伸手戳了戳堅硬的魚鱗,不太確定地問了一句:「這是……新找的藥材麼?」

  洛疏竹又把紅色的魚鱗收了回去,「如果我現在把歷拂衣的龍鱗都拿回來,你能把他的龍鱗全部歸位麼?」

  「什麼?殿下的龍鱗?在哪裡?」

  洛疏竹依舊是不回答,她微微加重了一點語氣,問道:「能、麼?」

  方霽的脖子猛地縮了一下,他覺得洛疏竹今天不太一樣,她面上的表情是柔和的,但眼睛盯住別人的時候,卻讓人感覺有些害怕。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大概是……她今日,和洛留影有些過分相似。

  「我能。龍鱗與本體本來就有聯繫,只要我——哎?洛姑娘?」

  他話沒說完,洛疏竹轉身就走,屋門在他的面前「啪」地一下關上,絲毫不拖泥帶水。

  等到方霽匆忙拉開門的時候,外邊已經空無一人,也沒留下一點蹤跡。

  「什麼意思啊……」他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看著湛藍色的天空,在心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就走了?走這麼快,又不帶我?」

  *

  洛疏竹是從方霽住的院落直接離開的。

  她出門的時候,甚至還遇上了堵在門口、不願離去的天靈族人。那些人看到她露面,竟然吵吵嚷嚷地要她交出歷拂衣。

  洛疏竹突然意識到,自己平時的行事作風,似乎有些太禮貌了。

  她從自家侍衛們的保護圈中沉默地走了出來,然後在所有人的始料未及中,驀然揮劍。

  劍氣一瞬間迸發出去,震得對面之人捂著胸口,嘔出一口血。

  洛疏竹提著劍走到領頭那人面前,用劍尖沾了點地面鮮紅的血跡,然後在他的腳下,劃出長長地一道紅痕。

  「你和你的人,以此為界,再敢跨過這條線,我就殺了你們。」

  在眾人以為她還要在繼續不依不饒的時候,洛疏竹已然轉身,提著劍遠去了。

  她很少去遲家,但卻也清晰地知道,遲婧懷住在哪裡。

  洛疏竹被遲家的護衛擋在了門口。

  在她思索著是否直接闖進去的時候,她又看見了面帶驚訝的遲瑤歌。

  遲瑤歌想過她會來,卻沒想到她來得這麼快。

  「她是來找我的。」

  遲瑤歌已經開口,侍衛們頓了一下,最後還是讓開了身子。

  也並非他們不尊重遲瑤歌,才如此猶豫。

  實在是洛疏竹一手提著九殺劍,劍上還沾著點點的血跡,這幅樣子,看起來就……不太讓人放心。

  洛疏竹一腳踏進遲家,向著記憶里的方向走去,她一言未發,路過遲瑤歌時,微微點了下頭。

  侍衛長疑惑地看了看兩人,不由得發問:「大姑娘,她真是來找你的麼?」

  遲瑤歌無辜地笑了笑,「哦,原來是我弄錯了,居然不是找我的。」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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