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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垂雲以為扶住了明舒的腰,她也沒注意看便在上面摸了兩下。

  「小心點」

  「你是我的女朋友,應該要拜訪長輩,不是嗎?」明舒沒頭沒尾補充了一句去墓園的原因。

  蘇垂雲立刻說:「作為女友,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明舒被她的「女友」兩個字取悅了,嘴角揚起,「嗯」

  正在搬運石頭的工人沒敢看兩位老闆的動靜,陳姐和白荔有一些絕望地移開目光,陳姐順便捂住了小秘書的眼睛。

  不要命了,這也敢看。

  過了良久。

  明舒:「……蘇垂雲。」

  蘇垂雲奇怪,「姐,還有什麼要吩咐?」

  明舒額頭上青筋一跳,「把手從我辟穀上移開。」

  蘇垂云:「!」

  她收回爪子,在收回之前又捏了一下。

  明舒:「。」

  ……

  次日一大早,鏡子前的蘇垂雲已經穿戴整齊。

  鏡子裡的蘇垂雲身穿著一身黑色的小香風套裝,在領口系上的一個蝴蝶結,腳上踩著一雙小高跟,白色的絲襪蔓延到了裙子裡面,上面有著蕾絲刺繡。

  好看,就是不太像是上墳去的。

  蘇垂云:「……」

  陳姐新招來的阿姨幫蘇垂雲整理裙擺,「小姐去相親呢?」

  蘇垂云:「不是」

  李姨:「去約會?這一身真好看。」

  蘇垂云:「也不是,我去給去世的長輩燒紙錢。」

  李姨:「……唔。」

  蘇垂雲在李姨的眼睛裡看到了困頓不解,和「你們城裡人真會玩」的讚嘆。

  蘇垂雲上車時,明舒已經坐在后座了。

  「這身真漂亮。」

  明舒自然而然地伸出雙手,給蘇垂雲整理領口。

  手指不自覺地觸碰到了蘇垂雲的下巴。

  要想俏一身孝,這句話蘇垂雲已經說膩了。

  明舒還是那一身白衣服,臉上沒化妝,比平日多了幾分小媳婦的哀傷(不是)

  黑色轎車逐漸行駛到郊區墓園,這是一個私人墓園,周圍的風水很好,古木參天,幾乎在每一座墓前都種植了松樹,在清涼的秋風中很是靜謐。

  蘇垂雲被明舒推著地來到了一個墓碑前面,新做出來的墓碑很漂亮,最上頭有個慈眉善目的老人的黑白照片。

  明舒拿出線香,點然後拜了拜,

  「阿雲,以前爺爺可疼我了。」

  蘇垂雲沒有出言接話,她看到了明舒流露出的淡淡惆悵和遺憾。

  「以前住在爺爺家裡,爺爺從來都沒有介意我是從外面領養回來的身份,他總是笑眯眯地教我寫書法,教我看古董,會抱著我去工地玩,說明家有後了。」

  跪在地上上香的明舒嘴角扯出一個無奈的苦笑。

  「但是幾年後,我在院子裡午睡,爺爺突然嘆氣說,可惜是個女娃,撐不起家業,不得行的。」

  「再過了一段日子,我弟弟就出生了。」

  明舒磕了一個頭,雙手把香上在香爐中。

  明舒不只是對爺爺說,還是對蘇垂雲說,或者是對自己說,

  「誠如養父母所言,我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嫉妒弟弟,為什麼他這個廢物,也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歡。」

  從此之後,明舒會因為拿走了弟弟的點心,被爺爺用拐杖打,會因為抱弟弟時不慎雙雙摔跤就罰跪在祠堂里沒有飯吃。

  她不是個聖母,或許真的是領養的孩子養不熟吧,明舒並不渴望得到來自家庭無條件的愛,只想要能把握住的金錢。

  比如古董,比如那兩條商業街,比如已經自己攢了不少的嫁妝……

  蘇垂雲跟著上了三柱香,「抱歉。」

  明舒撣撣膝蓋上的灰塵,「不關阿雲的事情,不用和我抱歉。」

  蘇垂雲看不得明舒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會疼姐的。」

  明舒心想好,「你彆氣我就不錯了。」

  蘇垂云:委屈吧唧。

  蘇垂雲淺聲和墓碑上的老人絮絮叨叨說了幾句會保護明舒的話,身旁的明舒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她回頭瞧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後頭多了一輛車,一個中年貴婦人和一個臉上有了疤的胖男人站在明舒對面。

  蘇垂雲豎起耳朵注意聽,相隔太遠,只聽到了「欠錢」「一家人」「寬裕」「項目」幾個詞。

  明舒欠錢了?

  不明所以的蘇垂雲蹙眉不放心。

  風吹過松林發出沙沙沙的響聲。

  遠處有個流水的小瀑布,和蘇垂雲宅子裡的石岩小池很像,但前者是水管流出來的水,後者是雨水匯聚而成,墓園的天生便少了幾分雅致。

  蘇垂雲把三炷香插入香爐,默念:

  「爺爺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明舒,把她視為最親近的……」金主。

  嘴裡說著金主,蘇垂雲的腦海中不可抑制地出現了明舒苦笑的模樣。

  她的姐姐,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掉似的,讓人心疼得慌。

  蘇垂雲補上剛剛的話,「把她視為最親近的家人。」

  第十九章 別人的列祖列宗

  明舒注意到蘇垂雲那邊的動靜,回頭看了一眼。

  養母以為她不願意多說,道:「小舒啊,能不能再多借一點。」

  明舒的唇角微微勾起,「還得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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