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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腿……」
「能站」話音剛到嘴邊,蘇垂雲柔弱說,「不能站,要輪椅,我腿疼呢,剛剛被姐姐一凶更疼了。」
明舒摸了一把她的腦殼,把人放下時,又摸了一把她的辟穀。
蘇垂云:「……」你這豆腐吃得就不對了。
蘇垂雲挑選了一塊石頭,「就這吧。」
工人不看好,「這塊的樣子不好,太過瘦削沒有形,怕是客戶不會喜歡。」
工人已經有把這塊石頭低價處理的心理準備了。
「現在原價多少?」
工人說了一個不算高的數字,嘆氣說,「運費為主,這石頭本是順帶挖上來。」
剛開採的石頭需要人工修整和打孔,蘇垂雲定了定心神,沿著石頭摸一遍,「這邊切一刀。」
如果是旁人,他早就該罵起來了,但是蘇垂雲不一樣,他得喊一句小蘇總。
厚重的石塊落地,石頭頓時有了蒼龍盤踞的輪廓。
「再從這裡來一刀。」
幾刀下來,深灰色的石頭宛如一條盤踞在山岩上的巨龍,正潛淵而下,石頭上的孔洞剛好對應著龍首龍身和龍尾。
一塊不值錢的石頭在切割下,瞬間身價翻幾十番,由專門的師傅打磨掉切割的痕跡後,渾然天成。
臉上沾了灰的蘇垂雲閃亮亮地問明舒,「姐,我能把錢還上。」
明舒沒想到蘇垂雲竟然真的有真才實學,她一直以為眼盲給蘇垂雲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影響,直接斷送了她的職業發展。
沒想到光憑觸摸就能斷定石頭的大致形態。
工作中的蘇垂雲收斂起,剛剛黏糊糊的撒嬌勁兒,變得穩重,自信,菸灰色的眼裡好像綻放著光。
明舒的心臟怦怦直跳,她用力捂住心口的衣服。
「明舒,」蘇垂雲把手掌心裡的一塊小石頭用水沖乾淨,遞給明舒,「這塊小的放在案台上剛好合適。」
在朦朧的陽光中,明舒伸手擦掉蘇垂雲臉頰上沾到的灰。
明舒戴著皮革手套的柔軟手指,蹭在蘇垂雲的臉頰上,後者能聞到淺淺的皮革香味,感受到小羊皮細膩的觸感。
蘇垂雲的小臉騰的一下又紅了。
「我們家阿雲真厲害。」
明舒輕聲誇讚,「不用還屁.股債了。」
蘇垂云:「!」
你怎麼還在提屁.股?
明舒向前輕俯身體,把長發撩到耳後,小聲在蘇垂雲耳邊說,「但是姐姐想給你花錢呀,阿雲看不出來嗎?」
第十八章 見家長
明舒的話讓蘇垂雲半天都回不過神。
「但是姐姐想給你花錢呀,阿雲看不出來嗎。」
蘇垂雲被放在輪椅上,她手中還捧著要給明舒的石頭。
花錢……
她的金主是什麼絕世大好人。
蘇垂雲的嘴唇動了動,她雖然是打算好好討好明舒,讓她替自己還上虧欠公司的二十三萬和信用卡欠的錢,但真到缺錢的時候也不敢開口了。
雖說是原主不當人,但明舒是這段感情里吃虧的那一方。
明舒已經那麼冤種了,不能讓她人錢兩失。
明舒的長髮落在蘇垂雲的面前,淡淡的梔子花香味混合著秋天,涼風特有的清澈和草香味,一股熱流從蘇垂雲的心臟上湧出。
「姐姐可以用人脈關係幫我把這石頭賣得更貴一點。」
蘇垂雲笑眯眯地伸手撫摸上明舒的下顎,溫軟的手指觸碰到明舒皮膚的一瞬間,後者打了一個顫。
「若有姐的牽線搭橋,這石頭的價值起碼翻一翻我欠的錢,這不全部還上了?」
心臟噗噗直跳。
蘇垂雲的手指逐漸往上摸,大拇指觸碰到了明舒的嘴角。
「待我把這幾塊石頭解決了,我回臥室里穿婚紗給姐姐看好不好。」蘇垂雲看著明舒溫柔的眼神,小臉通黃。
「或許阿雲不知道,」明舒薄唇輕啟,「我爺爺剛死,明天還得去一趟墓園。」
蘇垂云:「……」
明舒:「如果阿雲執意要穿婚紗給我看,也不是不可以。」
蘇垂云:孝死她了。
蘇垂雲指揮切割了院子裡所有的太湖石,明舒便在旁邊遙遙地看著,側頭朝身後的小秘書吩咐了幾句,後者立刻記下了幾個聯繫人和電話號碼,和預估賣出的價格。
不一會兒,明舒拿出手機,替蘇垂雲把錢還上了。
等到最後一塊石頭切割完畢,明舒從口袋裡拿出消毒濕巾。
冰涼的消毒濕巾擦拭在蘇垂雲已經被摸髒了的小爪子上,淡淡的酒精味伴隨著消毒濕巾特有的檸檬香味殘留在手指縫裡。
明舒半跪在地上,細心地把輪椅上少女的手擦拭得一塵不染。
明舒低著頭,目光專注地凝視著她的指縫和指.尖。
蘇垂雲的指甲修剪得很有拉德。
「我爺爺生前見過你,」明舒半跪在地上,抬頭望向輪椅上的小妹妹,「明天你去看看他吧。」
蘇垂雲被明舒凝視的腦瓜子亂成一鍋粥,耳朵紅的快滴血了。
蘇垂雲不疑有他,在明舒懇切的目光下還是點頭了,
「嗯,那就去看看吧。」
明舒擦拭完她的十根小爪子,「我把衣服放在你的臥室里了,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明舒在靈堂里跪了一晚上,膝蓋本就酸疼,現在又單膝跪在地上,膝蓋更是難受,剛一站起來身形搖晃了兩下,被蘇垂雲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