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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晚上睡一間屋子好不好。」
蘇垂雲用菸灰色沒有聚焦的眸子期盼地望著她。
明舒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很漂亮，她把長發用一根皮筋扎在腦後，熟練地給她擦洗。
明舒心酸地想，眼盲確實給小妹妹帶來了極大的打擊。
自從蘇垂雲青春期開始後，她就再也沒有那麼依賴過她了。
「我晚上有事，抱歉。」
……
宋惜站在竹林小池旁邊，臉上的表情很不好看。
王嫂站在台階上，「蘇小姐和明總出來了。」
宋惜是蘇家的常客，不用通報就能隨時進來。
宋惜臉上立刻掛上了溫柔的笑意，在聽到「明總」時，眼底晦暗。
「一個養女也配黏在蘇垂雲身邊，」宋惜冷嘲熱諷，「真以為老人死了她能分到多少家產。」
王嫂子原本對宋惜沒有什麼好感，她聽到「養女」這個詞，立刻認可，
「可不是，聽說明家有意讓那丫頭給兒子當童養媳，真不怕外人笑話。」
宋惜冷笑，環視了一眼和仙境似的園子，嘀咕著，「這地段每平至少八萬，這宅子得值多少錢。」
剛從浴室里出來，蘇垂雲便遠遠看到宋惜在廳堂等她。
明舒原先柔軟的表情立刻變得冷漠。
「她可以隨便進你家？」
「……好像是哈。」
明舒：「……」
王嫂子瞅到人出來，止住話頭，「我先去給院子裡除草。」
嘴上說著，身子卻往會客廳走去，本是給貴客坐的羊皮沙發上卻擺著她的毛毯。
蘇垂雲叫住王嫂子，「你剛剛說什麼。」
王嫂子臉上愣住了，心虛，「小姐在說什麼呢。」
此話一出，連明舒都愣住了。
她也聽到了下面人八卦她是養女，她本就低人一等，常年被說習慣了。
明舒在國外的做著AI建築相關的業務，賺的錢比明家多多了，從前不在意別人的議論，現在更不在意了。
明明蘇垂雲是瞎子，王嫂卻有一種被凝視看穿靈魂的戰慄，沒有聚焦的瞳孔落在她臉上，讓她喘不上氣。
蘇垂雲作為社畜心冷如鐵：「背後議論僱主不是打工人的美德，我會讓陳姐扣除你本月的三分之一薪資。」
「希望你可以保護好另外三分之二的錢。」
王嫂子還欲說什麼，被那雙眸子盯得本能矮了半截。
「是，明總抱歉……」
明舒沒有反應，也不知是在意還是不在意。
她看蘇垂雲的眼神更加溫柔了。
明舒第一次被人維護，真好。
看王嫂子白著臉匆匆去會客廳，蘇垂雲咳嗽一聲，想要爬上沙發刷手機的王嫂立刻把毯子收拾起來，小聲念叨著見鬼了見鬼了，快步拿起掃帚去庭院。
看王嫂離開，蘇垂雲蹙眉道：「你來幹什麼。」
宋惜的語氣一如既往地輕柔，「垂雲剛出院，行走不方便，我來照顧你。」
蘇垂雲感受到抱著自己的明舒手一緊，手指都快要嵌在她肉里了。
蘇垂雲依戀地摟著明舒的肩膀：「我有明舒姐照顧，你不用來了。」
安靜的廳堂中只有遠處竹葉被風吹動的簌簌聲。
明舒的臉悄悄紅了，她把小妹妹摟得更緊。
蘇垂雲在她懷裡弱小無助但想貼貼。
白裙女子本是奔著錢來的，卻看見單薄的蘇垂雲被明舒摟在懷中，像是惡守護的寶物，她太美麗了，像塊易碎的玻璃。
就算是見多識廣的宋惜都不得不承認，蘇垂雲足夠好看。
好看，多金，還瞎。
宋惜傷心道：「你不喜歡我了嗎，我們從前……」
蘇垂雲心想她拒絕的不夠明顯麼，打斷道：「從前我瞎了眼。」
明舒：「……」
宋惜臉被氣得又綠又白，半晌後指著地上，破罐子破摔道：「那你還定製我的等身人偶娃娃幹什麼，還是矽膠的。」
蘇垂云：「……」草。
宋惜完全不顧蘇垂雲瞳孔地震，「連月匈的大小都一樣！」
明舒：「。」
蘇垂云：「……」原主你不得好死。
第六章 你怎麼
最終蘇垂雲把那個萬惡的娃娃丟出去了。
好在她偷偷掀開衣服看了一眼，裡面並沒有什麼不和諧的東西，是個非常正經的大型手辦。
宋惜看到她的動作，臉上的遊刃有餘都快要掛不住了。
宋惜咬牙道：「你可不要後悔。」
宋惜說完話後，下意識看了一眼蘇垂雲。
坐在輪椅上的單薄女子，她一雙菸灰色的沒有聚焦的眸子落在了宋惜身上。
好像是在看一個辣雞。
蘇垂雲的雙眸淺淡無波折，好像是一汪靜謐的潭水，不會因為眼前的任何事情錯觸動，只有落在明舒身上才有幾分神采。
蘇垂雲心想：看她幹啥，看出瞎子是演的了？
宋惜：突然發現，她好美。
明舒：。
宋惜表情難看地把地上矽膠娃娃撿起來，她怎麼能任由自己樣子的娃娃在垃圾桶邊上被人笑話。
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落下面子，她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臨走之前，宋惜看明舒的眼神幾乎要淬了毒。
「我說……你不會真的打算和這個有名無實的養女生活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