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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種可能,」只聽孫子柏又道,「那就是房裡有高手,而這個人是你母親的幫凶。」
蘇瑾言說,蘇母口口聲聲想讓他死,王嫣然想讓他去死才給他餵的毒藥,那麼她為什麼不直接給蘇瑾言餵劇毒之藥呢?姑且是她為了讓蘇宴之看到蘇瑾言發瘋想要殺她這一幕吧,那麼她就是想借蘇宴之的手殺了他們共同的兒子。
這倒是合理的,可她為什麼要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來做這件事,她就那麼篤定蘇瑾言發瘋之後殺不了她嗎?
難道她會武功?亦或者,當時房裡還有另外的高手在保護她,幫著她完成這件事。
這個可能性很大,可會是誰呢?難道是那個蘇瑾言看到的姦夫?
「順王會武功嗎?」
蘇瑾言面色黑沉,他咬著牙好半晌才點了點頭,「會。」
「可是,順王武功平平。」
順王是出了名的紈絝,他年輕時就是那種玩世不恭的人,萬事都有涉獵,但沒有一樣精通,他跟當今的皇帝關係很好,然而他能安然活到最後且在封王之後依舊能留在京城,那是因為他對皇上毫無威懾力。
他喜歡遊山玩水,喜歡吃喝玩樂,他什麼不正經的都喜歡,但凡正經的他都不喜歡,他長了一張極其英俊的臉,卻是個花花公子,他府里美人無數,皇上卻也一直寵著他,任他胡作非為,因為他對皇上絕對的衷心,任何時候他都無條件支持皇上。
且他絲毫不貪權,不涉政,封地都不要,只要一個府和滿府的美人。
是了,順王愛美人啊,而王嫣然不就是京城一等一的美人嗎。
可真是順王嗎?難道他的武功是裝的?他在扮豬吃老虎,亦或者房裡的是別人,暗衛嗎?
蘇瑾言只覺得頭很疼,胸口更像是壓了一塊巨石有些喘不過氣來,孫子柏只能輕柔的安撫著他的手,但長痛不如短痛,孫子柏還是問起了他們逃離京城路上的兩撥人。
殺人者與救人的,到底都是誰。
「要殺我的,蘇駱沉可以肯定,至於她,我現在沒辦法確定了。」
且不管是當時房裡是不是順王或者有別的什麼高手在,至少能說明當時房裡有旁的人,但是蘇駱沉還是受傷了,且他事後對這件事絕口不提,這就說明他的傷是刻意偽造的,而他也對整件事完全知情。
那麼當年追殺他們的人,或許就不僅僅是蘇駱沉了,王嫣然或許完全知情,甚至參與其中。
至於救人者。
蘇瑾言皺起了眉,「說實話,我至今不知道是誰。」
這倒是讓孫子柏都有些意外,蘇瑾言是有懷疑過的,他懷疑是蘇宴之,可蘇宴之當年對他的狠半點不比王嫣然少。
他抽他那三十鞭本就是要命的,他跪在祠堂那三天確實毒發過兩次,不過因為身上的劇痛他只能疼得抱著頭在地上打滾,那時候他真的痛不欲生,其實恍惚中,他痛不欲生的時候,他好像看到了父親站在他面前冷漠的樣子。
他太痛了,他沒辦法確定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但那一幕像是刻在他腦子裡的一樣,父親冷漠的站在那裡就那麼冷冷的看著他痛,他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冷漠,以至於每次他懷疑是父親讓人救自己的時候,又每每因此而否定這荒唐的猜想。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個懦夫。」
蘇瑾言痛苦的捂著頭,孫子柏用力握著他的手不斷地安撫。
「好了別想了,這些事以後再說,不管如何真相永遠存在,但我只希望你能從過去的陰影里走出來。」
「我希望你快樂,而不是讓你一直活在痛苦裡。」
「不管你身上的毒是不是烈風,我們都看到了希望,南疆,我們勢必要去一次南疆。」
「都會好的,都過去了。」
蘇瑾言最終在孫子柏的安撫下平靜了下來,就是他自己都覺得神奇,明明玩世不恭的聲音卻能給他帶來安撫。
當晚,蘇瑾言最終也沒能離開侯府,不過他住到了侯府客房。
而當晚侯府以外的蘇城就沒那麼平靜了,且接下來的三天,蘇城都陷入在緊張恐怖的氛圍里,都尉府全府出動,州府也參與其中,整個蘇城都因為匡義軍逆賊的事而陷入惶恐,所有人都惶惶不安。
當晚在侯府大門緊閉之後,唐孝傑一干人都被丟在外面,里子面子都丟了個乾乾淨淨,唐孝傑從來沒有這麼灰頭土臉過,但也不是難堪的時候,他迅速組織人手,分為三波,一波立刻趕回都尉府,一波則負責押送李顯舟等匡義軍餘孽到大牢,而剩下的則同州府的官差一起趕往州府。
因為蘇瑾言說過,李顯舟等人的目的是趁他們在侯府的時候拿下都尉府和州府,可他們只管了都尉府,卻並未管州府的死活。
果不其然,等唐孝傑他們感到州府的時候,州府已經死傷一片,且完全被匡義軍餘孽占領了。
羅岩差點沒當場暈過去,好在匡義軍餘孽的人本來就不多,且三分之二都去了都尉府,州府的逆賊頂多也不超過一百,於是在一番激烈廝殺之後,一片狼藉死屍滿地的州府終於被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