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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官該死!
百姓們的眼睛都紅了,此刻恨不得撕了朱遂仁的肉。
「朱遂仁你倒是說說,當著全郡百姓的面,這麼多年你假借侯府的名義大肆搜刮百姓糧食都用來做什麼了?糧食都弄哪裡去了!」
孫子柏面色一冷下來,那種反派大boss的感覺瞬間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而朱遂仁更是沒想到孫子柏會突然說出這麼致命的東西,當下腦中一片空白,只覺得完了,滿腦子都是完了。
孫子柏的聲聲質問更是驚得他下意識的連連後退,那慘白如紙的樣子,震驚慌亂的模樣,似都在證實孫子柏所說真實性。
「胡說,污衊……大家別信他挑撥。」
朱遂仁只剩下蒼白的狡辯。
「他怎麼可能是侯府的人,怎麼……」
朱遂仁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是侯府,這小子背後的人是侯府。
也就是說今天這局是侯府設的,是侯府發現了端倪,可是不應該啊,他沒有收到上方一丁點的提醒,可見上方對此事也毫無察覺。
況且侯府那群愚蠢之輩哪裡會想得到這樣的局,侯府那個愚蠢又自大的廢物世子,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
滅口。
此時朱遂仁腦子裡只有這一個想法,眼前這個人必須死。
百姓們的情緒已經被點燃到了頂點,孫子柏目光如炬,氣勢陡增,一時間就連壓著他那兩個衙役都開始抖,架在孫子柏脖子上的刀仿佛會隨時割下來。
「狗官去死!」
「狗官償命!」
「狗官還我糧食!」
「狗官快點放開那公子!」
憤怒的喊聲此起彼伏,郡守府的官差少說也好幾百人,朱遂仁命令他們在朱遂仁退入府衙之後再強制鎮壓百姓,抓幾個殺雞儆猴,卻不想他們被百姓隔絕在外,百姓又激動到了極點。
他們慌亂的想要去解救被圍在中間的朱遂仁,卻不想百姓憤怒的情緒已經爆發到了極點,剛好需要一個發泄口,他們這一擠,百姓再也忍不了了,衝上去就跟官差扭打起來。
「跟他們拼了,狗官該死!」
「走狗下地獄!」
百姓們瘋了一樣衝上去,官差有刀卻被這陣仗嚇得呆愣住,等反應過來已經晚了,一個官差十個二十個的百姓圍上來,這誰頂得住?
一時間場面陷入混亂。
「反了,反了,百姓暴亂了!」
躲在府衙里的幾個縣令以及其他官員們,剛偷摸探出個頭就被人揪了出去,接著憤怒的百姓魚貫而入,將所有人都拖入了混亂。
混亂中胡岸悄然掙脫束縛來到孫子柏身後,架在孫子柏脖子上的刀晃晃悠悠,竟是在孫子柏白淨的脖頸上留下了一條痕跡,鮮紅的血液非常明顯,然而孫子柏卻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依舊穩如泰山。
「找死!」
胡岸睚眥欲裂,要不是世子吩咐他早就大開殺戒了。
卻在這時候,孫子柏猛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意,扭頭就見朱遂仁正死死盯著自己。
「此人是逆賊,快殺了他!」
朱遂仁直接高聲下令讓身邊的官差殺了孫子柏,他就是要讓所有人聽到。
「他是逆黨,是匡義軍餘孽,誅殺逆賊者本官重重有賞!」
匡義軍幾個字即便是過去了幾十年,依舊能讓人聞者色變,雖然混亂中的百姓沒聽清,但高台附近的人還是聽到了,而那幾個官差更是瞬間將刀對准了孫子柏。
反正這時候也不管什麼真逆賊還是假逆賊,大人下令殺人他們就得殺。
孫宏一口咬住壓著他的人,而後猛然推開衝到孫子柏面前,胡岸也衝到了孫子柏身邊護著他。
孫子柏冷冷看著朱遂仁,「郡守大人莫不是在賊喊捉賊?」
「讓我猜猜這些年收起來的糧食都去了哪裡,朱大人一定不單單是為了錢吧?」
「殺了他!」
朱遂仁再也忍不住變了臉色,他抽出身邊一個官差的刀指著孫子柏。
但就在此處一片胡亂的時候,吵鬧混亂的現場讓眾人都沒有注意到,一股沉悶的聲響正從城外傳來,聲響越來越大仿佛山崩地裂一般由遠及近。
直到這股聲音已經清晰可聞,聲音更是大到蓋過現場的混亂,此時眾人才隱約聽到。
混亂撕打的人群不約而同停了下來,接著一個個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連高台上的朱遂仁等人也驚懼的看向聲音的方向。
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
近了,更近了。
馬蹄聲,是馬蹄聲,數以千計的馬蹄聲。
下一秒,就見一冷峻將軍騎著高頭大馬疾馳而來,他手握長槍,面色冷然,身後密密麻麻的將士同樣騎著馬疾馳而來。
這是……蘇州都尉府守兵的衣服!
而在這都尉府將軍身後不遠處,一個身穿凌亂官府頭髮散亂的中年男子也急匆匆衝來,只是那人在看清楚眼前狀況之後,竟然兩眼一翻就從馬背上滾了下來,烏黑顯眼的官帽滾了好幾圈才停住。
有見識的人一眼便認出。
那是……蘇州州牧大人的官服,那是州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