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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為戰死鬼,不做亡國奴。」
「寧為戰死鬼,不做亡國奴。」
「……」
……
北平。
陳今今坐在副駕駛,手里抱著一沓畫報。路過學校門口,一個老師站在高處正在慷慨激昂地講話,鼓舞人心。
一架日本飛機轟隆隆地從天空飛過。
漫天飛紙落下。
大家紛紛撿起來,看完,氣憤地指著飛機罵:「滾出中國。」
「中國必勝——」
陳今今忽然打開車門,一手抓著車,一手到地上撿紙。
李香庭慢下來:「小心!回來。」
陳今今拿起一張坐回來。
「寫了什麼?給我看看。」李香庭剛說完,她已將紙撕了稀碎。
還罵了句髒話:「鬼子的勸降書。」
李香庭看向後視鏡里的學生,難怪他們這麼激動。
陳今今使勁撣撣手,又用方巾擦了擦:「小鬼子的髒東西,噁心。」
……
傍晚,他們到處張貼畫報,每條街兩到三張。
剛貼好一張離開,一個穿和服的日本人從屋裡出來,走到牆邊撒尿,看到牆上的畫報,氣急敗壞地提起褲子,撕下它,放腳底踩了又踩。
陳今今要去阻止,李香庭見那日本人配了刀,拉住她:「算了,我們去別處貼。」
她一肚子氣,正要作罷,又聽那日本人用日語罵了句:「z.那廢物。」
沒等李香庭反應過來,陳今今已經跳下車。
他趕緊停車,跟上去。
陳今今與日本人吵起來,李香庭沒聽懂,就見日本人拔刀,朝她砍過去。
陳今今躲開,被逼到牆角。
日本人舉起手,剛要落刀,驟然瞪大雙眼倒了下去,血瞬間流了一灘。
李香庭丟下手里的石頭,去探他的鼻息。
沒氣了。
陳今今震驚地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人:「死了?」
「嗯。」
陳今今拉起他就要跑。
李香庭推開她的手,努力保持鎮定:「你先走,我來處理。」
「別處理了,」陳今今環顧四周,「沒人看到,快走。」
李香庭被她拽走,回頭又看了一眼,沒有落下什麼東西,反握住她的手,快步跑上車,疾馳而去。
陳今今開車,李香庭找塊布把手上的血擦乾淨。
兩人到旅店,李香庭脫下濺上血的衣服,他的身體沒有想像中瘦弱,穿著衣服看上去單薄,褪下這些虛掩的外殼,實則很有力量感,肌肉線條分明,又不過分碩大,緊緊實實,看上去很健康。
然而陳今今此刻一點雜念都沒有,滿腦子都是那個日本人腦漿飛濺的場景,她將李香庭換下的衣服拿去衛生間燒掉。
李香庭仔細清洗幾遍手和手臂,換上乾淨衣服,站在衛生間門口看著她與火。
陳今今燒完衣服,起身站到他面前,滿頭大汗,臉色卻蒼白。
李香庭握住她的手。
她問:「你害怕嗎?」
「怕,我連蒼蠅都沒打過。」此刻,他的聲音才略微帶著顫,僵硬地對她笑了笑,「我殺人了。」
「對不起,怪我太衝動,不該莽撞。」
「我以前有個日本同學,教了我一些日語。剛才那個日本人罵的那句話我聽懂了。」眼裡的彷徨逐漸化為堅定,「你沒有衝動,我也沒有錯,是他該死。
所有侵略土地,侮辱和意圖毀滅民族、文化的敵人,都該死。」
……
遠方不停傳來槍炮聲,白天黑夜都不安寧。
某一刻,忽然停了。
早晨,李香庭被驚醒,樓下傳來軍靴聲,我軍穿的是布鞋,聲音不對。他赤腳跑到窗邊往外看,只見一隊日本兵走了過去。
什麼時候打進來的?悄然無聲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街上也風平浪靜,無一個守軍。
李香庭趿上鞋,去隔壁叫醒陳今今,她才剛睡一個小時,迷糊地開門:「怎麼了?」
「日本兵進城了。」
陳今今頓時清醒了,瞪大眼看著他:「我們……輸了?」
……
新電影上映,該配合的宣傳鄔長筠還是得去,晚上一個宴會,有角色的演員都到場了,參加的還有部分製片人和媒體。
鄔長筠拿酒杯靠在吧檯上,看著燈紅酒綠的一切,好像北邊沒在打仗,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有人請跳舞,她放下酒杯,隨人去,心不在焉地跳著。
新電影票房又很好,現在她的事業蒸蒸日上,是相當紅火的女明星了,有好幾部電影意向找她主演,鄔長筠全部拒絕。
她已經買了九月一號去法國的船票,剩下一個月,就好好準備出國的事。
剛結束一支舞,喝一杯,又有人來請跳舞,鄔長筠不想動,只說太累了。
忽然,一個熟悉的背影晃過去,鄔長筠快步跟上去看:「李香庭。」
那人轉身,並不是他。
「不好意思,認錯人了。」她折回去,繼續到吧檯坐著,也不知道李香庭現在怎麼樣了,離開北平沒有。
身後有人談論戰事,你一言我一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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