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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澄說到重點又不敢說了。
“是什麼?”
這句柔聲詢問給了她力量,她鼓足勇氣,堅定地小聲說:
“和她分手。”
這句話說出來,宋澄等了兩秒,嗯?怎麼沒聲了?
她醉眼朦朧地看向周盈:“你怎麼不說話?”
“……”
周盈沒空搭理她,尷尬不失迅速地起身,朝宋澄身後道:
“溫總……宋澄喝醉了胡說八道呢。”
溫。
這個字炸在耳朵邊,宋澄一下子清醒了。
溫向儀,在她身後?
剛剛的話,她全聽到了?!
宋澄後脖頸瞬間發毛。
輕輕柔柔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宋澄,你喝醉了?”
宋澄慌亂地張了張口,落在她肩頭的手打斷她本就組織不起的語言。
纖細光潔的手看似撫慰著她的不安,指尖卻離她脆弱的脖頸很近。
手的主人言笑晏晏地和旁人說著話:
“宋澄酒量不好,沒給你添麻煩吧?”
“沒有,沒有。”
“我記得你現在的工作不在上海?”
“我來這邊出差,所以約著見一面。”
“宋澄沒跟我說。你們這麼多年的朋友,我該陪她一起見見的。”
“哪裡,溫總平時這麼忙……”
儘管溫向儀態度溫和,但她久居上位,自有氣場,周盈應對著溫向儀看似尋常的寒暄,已經緊張得口乾舌燥。
周盈邊應對,邊看向宋澄。
溫向儀跟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兩人的視線匯集在宋澄身上。
溫向儀:“真喝醉了。還走得動嗎?宋澄。”
宋澄:“我沒醉。”
溫向儀:“嗯,好,沒醉。”
周盈:“我看著她呢,沒喝多少。”
她邊說邊朝宋澄使眼色。看溫總多順著你,多寵你。
宋澄看著眼前一臉吃狗糧的周盈,而肩膀上那隻手蠢蠢欲動,輕輕摩挲著,透著纏綿的危險意味。
“……”
她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借著這個動作避開溫向儀的手。
溫向儀的手從她肩頭滑落,面上的淡笑動都未動。
宋澄:“我先回去了。”
“好,回去好好休息啊。”
宋澄微一頷首,轉身先朝外走。
走出兩步,又停下,不情不願地等身後的人。
溫向儀則不緊不慢地取出張名片,遞給周盈。
“這是我的私人電話,你回去前有時間的話,我們再聚聚。”
她唇角弧度大了些,“宋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周盈受寵若驚地接過。
溫向儀這才走向宋澄。
全程,宋澄都懶得聽溫向儀和周盈說了什麼。
她顧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等溫向儀過來抬腿就走。
一路兩個人坐在後車座上,她不說話,溫向儀好像也在忙事情,沒顧得上她。
宋澄原本脊背緊繃,但太困了,頭一歪睡著了。
八成因為喝了酒,她睡得很香,直接睡了一路,到家都是溫向儀喊醒的。
宋澄打著哈欠跟著溫向儀回了家。
溫向儀有潔癖,家裡要乾乾淨淨,人也要乾乾淨淨。
宋澄沒少在心裡吐槽她事多,但這麼多年已經有了條件反射,眼下都半醉了也不忘第一時間去洗澡。
她開始脫衣服。
溫向儀就在旁邊看著她。
眼見沙發上衣服越來越多,宋澄都要進浴室了。
溫向儀平聲靜氣道:
“一路不說話,怕了?”
“不是。”
溫向儀又多看了她眼。
宋澄垂著頭低聲道:“我感覺我像條狗。”
這個想法基於她的滿腔苦水,導火索則是在酒吧她等溫向儀的那幾分鐘。
她站在那時想起昨天小區看到的阿拉斯加,主人和別人聊天的時候,狗就得在旁邊等著。
非常沒有人權,和她一樣。
宋澄十分心疼自己,正顧影自憐,忽得聽到溫向儀笑了聲。
?
你還笑?
她不敢置信地抬頭看過去。
霎時間天旋地轉,再回神時她栽在沙發上,身上多了個跨上來的溫向儀,而她一抬頭正對溫向儀的胸口。
室內頂光在溫向儀的絲質襯衫上遊動,杏色的布料柔香地鼓起弧度,再往上,鎖骨也掩映起來,束緊的領口嚴實裹著纖長天鵝頸,一條光澤極好的珍珠項鍊點綴其中。
下半張臉撞進宋澄的視野。
不管願不願意,宋澄對她太熟悉。即使不用看,腦海里也能輕易勾勒出一張白皙柔美的臉,長長的睫毛壓著淺褐瞳孔,無論看向什麼都是分寸恰當的——
除了看向她時。
溫向儀的視線輕慢地刻過她,呼吸打在她鼻樑上,從上而下地垂下目光,似乎想把她藏起來的心思看盡了,看透了。
宋澄被她看得心底發毛,總算想起自己在酒吧說了什麼。
跟溫向儀對視的瞬間,感覺溫向儀馬上就要發難,她更怕了,連忙把眼睛閉上。
“……”
溫向儀差點氣笑時,腰後落了只手。
她的唇張到一半時,宋澄的手臂隨之環上來,用力將她壓進懷裡,抱著她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