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想翻身,腿痛。沒刷牙,渾身不舒服。以後的日子不知怎麼辦,壓力巨大。蘇小培沒有睡意,忍不住嘆了口氣。
「姑娘。」冉非澤忽然說話:「離這鎮子不遠有處庵廟,數年前我曾經過,見那處還算不錯。出家人慈悲為懷,定也不會欺人。待姑娘腿腳好了,我便送姑娘過去安身吧。」
蘇小培苦笑,她莫名到了這世界,最後還真是做了尼姑嗎?
「壯士打算去哪裡?」
「四處走走。」
「走哪去?」
「想尋個人。」
蘇小培心一跳:「尋人?尋什麼人?」
「尋一個有資質的,收他做徒弟。」
四海為家收徒弟?聽起來真是又窮又慘的生活目標啊。蘇小培又嘆氣。
「姑娘,並非我鐵石心腸,只是我一粗漢子,實在不方便帶著姑娘四處遊蕩。庵廟清靜,出家人心善,姑娘定是能好好安身的。」
蘇小培咬咬唇,決定臉皮得再厚一次,她道:「壯士,明日你受累,再去打聽打聽那個五兩銀子抓賊的事吧,也許我們真能有好運氣抓到他呢。我身無分文,就算去了庵廟,若是真出了什麼事,寸步難行,連條後路都沒有了。若是能有些錢傍身,心裡也會踏實些,你說對不對?」
冉非澤倒是沒介意抓賊是他抓,銀子的事跟她又有什麼關係?他只想了想,答應了。
蘇小培聽到這聲應,心裡稍稍安穩了一些
。最後終於挨不住疲倦,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她被屋外的動靜擾醒。聽了聽,卻是冉非澤正在外頭幹活。她爬了起來,兩條腿比昨天更痛了,但還能動彈。她弓著背貓著腰,老太婆一樣地移動。
打開門一看,冉非澤已經把外頭那個柴火大棚整理好了,柴全都劈好,擺得整整齊齊。她聽到他在院門那跟宋老闆說水缸的水他都打好了,院子和鋪子外頭也已經打掃乾淨。蘇小培暗嘆,這壯士還真是賢惠。
一會冉非澤回了來,看到蘇小培起了,招呼了一聲。扶著她去了茅廁,又幫她打了水洗漱。
蘇小培洗好了臉,他遞過來一根削好的軟樹枝,蘇小培茫然看他,他道:「牙枝是沒錢銀買,柳枝卻是可以用的。」
「啊?」
「沒錢買牙枝的人家,都用嫩柳做牙枝揩齒。」
蘇小培瞪著那削了皮的軟樹枝,想像不到怎麼拿這個捅到嘴裡去。
「如何?」冉非澤問。
「不會用。」她老實答。
冉非澤給了她一個眼神,好象懷疑她長這麼大從來不刷牙一樣,這讓蘇小培很是不服氣。冉非澤把柳枝折成兩截,一截遞給她,一截拿手裡,示範給她看怎麼咬扁枝頭,枝纖維有點象刷子樣,然後又取了漱藥,接著示意了一下用這個枝頭來刷牙。
蘇小培很懷疑地看了看那個古代牙膏,小心聞了聞,沒什麼怪味道,看上去有些象中藥膏體,於是放了一半心,學著樣子把牙刷了。
揩齒模樣不雅,冉非澤很識趣的走開了。
蘇小培用柳枝左捅捅右捅捅,費勁地一顆顆牙齒仔細刷,雖然刷得很彆扭,雖然覺得肯定沒刷乾淨,但總比沒刷牙強。蘇小培用水多漱了幾次口,安慰自己。
冉非澤一會又回了來,給蘇小培拿來了早飯,那是米粥和饅頭,味道當然也說不上好。蘇小培一邊吃一邊聽著冉非澤交代話。
他說他把鋪子裡的活幹完了,現在出門去探探那捉賊的事,這種事他見得多了,應該希望不大,讓她別太放在心上,只管等他的消息好了。另外她的舉止打扮都不倫不類,別出門,容易招惹事非,他讓她在屋裡好好呆著。
蘇小培點頭:「我替壯士看行李。」
冉非澤麵皮微動,看了看他的大包袱,真是頗有些心愛的包袱淪為人質的傷感,他沒說話,出門去了。
蘇小培獨自坐在屋裡,心頭有些亂。她後面該怎麼辦?冉非澤那番話雖不嚴厲,但是意思很堅定,等她的腿腳好了,他就把她送走。
她應該怎麼辦呢?
到了尼姑
庵,日子會好過一些嗎?
那個所謂的月老到底是真是假?她真的要找到那個男人才行嗎?找到了就能回去?
那男人叫什麼來著?姓程還是姓江?蘇小培嘆氣,她那時候沒在意就沒好好記。
不過,無論如何,還是得先掙點錢吧。身上有了錢,起碼能活下去,無論到哪裡,起碼還能給自己留條後路。
蘇小培想著,抓到賊拿到了銀子,她要先買支牙刷。
她心底懷著希望,等待著冉非澤的歸來。
作者有話要說:在網上查了查資料,原來在古代就有用牙刷的。
以下是摘錄百度上的信息,我挑了段簡單的:
中國最早的牙齒潔具是楊柳枝,在晚唐時期,那時都把楊柳枝泡在水裡,要用的時候,用牙齒咬開楊柳枝,裡面的楊柳纖維就會支出來,好像細小的木梳齒,很方便的牙刷。古語「晨嚼齒木」就是這個來源。
宋代,已有了類似牙膏的替代物,古人以茯苓等藥材煮成「古牙膏」,早起用來漱口。如果怕清洗不乾淨,便用手指代替現在的牙刷,在不然,就是先前說的楊柳枝,沾上古牙膏清理牙齒。
從古書記載來看,到了南宋,城裡已經有專門製作、銷售牙刷的店鋪。那時的牙刷是用骨、角、竹、木等材料,在頭部鑽毛孔兩行,上植馬尾。和現代的牙刷已經很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