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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培看著,再次慶幸自己流落到這鬼地方時是遇到了他,不然現在真不知是什麼處境了。

  冉非澤為她包好了腳,再碰碰她的小腿肚子,蘇小培一聲慘叫,抱著腿倒在床板上。

  冉非澤嘆氣,

  再掏出一瓶藥酒:「姑娘自己先擦擦,一會我替姑娘活血推拿,不然之後幾日姑娘的腿怕是會很辛苦,落下病根也是不好。」

  他放下又出了去,把門關上了。

  蘇小培那個辛苦,又脫一次褲子,把腿抹了藥酒,再費勁地穿上。這一輪忙乎,又是痛又是喘。再把冉非澤叫了回來,她已經狼狽得沒脾氣了。

  結果這都不是最糟的。

  冉非澤開始給她捏腿推拿,那痛得簡直是慘絕人寰。

  蘇小培嗷嗷地叫,倒在床板上,下意識地掙扎著推拒冉非澤的手。

  眼淚這次是再忍不住,嘩嘩地往下流。蘇小培記憶里,上一次她哭是她爸爸去世的時候。

  她嚎了半天,冉非澤終於是停了手,他一本正經問:「姑娘,點啞穴或是咬布巾子,你選哪一樣?」

  「啊?」蘇小培眨巴著淚眼,茫然不知他在說什麼。

  「姑娘叫聲不雅,這裡門薄壁疏,恐惹非議。」

  「啊?」蘇小培繼續茫然。

  「啞穴或是咬布巾子,姑娘選一樣吧。」正義人士冉非澤繼續一本正經。

  蘇小培終於明白過來了,他叉叉的啊,她在她有限的26年多的生命里真的沒有叫過床啊!

  「來布巾!」咬牙切齒咬牙切齒!

  腿很痛,心更痛,這個讓人絕望的世界啊!

  她不服氣!絕對不服氣!

  ☆、第 9 章

  可這個世界讓她不服氣的事還很多。

  比如上廁所,比如洗澡,比如刷牙……

  這夜冉非澤自己在井裡打了水,然後在院子裡擦了個澡,那聲音聽得蘇小培直羨慕。她今天走了一天的路,又是泥又是汗,她真的很需要洗個澡洗個頭什麼的。

  可她現在兩條腿腳真的廢了,整個人坐在床板上完全不敢亂動。讓她出去打水扛回屋來,這難度真是超出她目前的實力範圍。

  但洗澡這種事不想還好,一開始想了就越想越覺得身上髒到不行,不洗一個簡直是不能忍了。

  蘇小培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反正她都這樣了,也不差再厚臉皮一次。

  於是等冉非澤清爽乾淨回來的時候,她說話了:「壯士,幫個忙,幫我打一桶水回來吧。」

  「作甚?」

  「沐浴。」

  在這個世界女子對男子說這話很不得體吧?

  沒關係,壯士對她應該也習慣了。蘇小培對自己說。

  冉非澤的確沒有表現出太大驚小怪的神情,他只是看了看蘇小培的腿,沒說話。

  「壯士你看,我確實腿腳不便,等我傷好了,我一定報答壯士,到時換我來幹活。」

  大言不慚啊,冉非澤動了動臉皮,那表情明顯不信。就她露的那手縫襪子的本事,他還能指望她會幹啥活?

  蘇小培沒繼續誇海口,反正話就是這麼個話,意思到了就好。

  冉非澤終於還是出去了,不一會給蘇小培打來一桶水,又丟給她一塊布巾,然後再轉身出去了,並順手幫她關了屋門。

  蘇小培挪啊挪,挪到桶邊,坐椅子上,脫衣服擦澡。

  水很涼,但蘇小培還是擦得很高興。頭沒法洗,她也湊合著擦了擦。等都弄完了,跟打了一場仗一樣累。

  喚了冉非澤進來,他悶不吭聲地幫她打掃收拾善後,蘇小培心裡著實是感激的,一個勁地道謝。

  冉非澤沒什麼特別反應,只自顧自在包袱里翻翻又出去了,忙乎了一會才又進屋,蘇小培疑惑了,問他:「壯士忙什麼?」

  「漱口。」

  蘇小培眼尖,看到他手上拿著長得象牙刷的玩意兒,頓時激動了:「牙刷!」

  冉非澤莫名其妙,站定了看看手上物品,一臉疑問。

  「壯士有牙刷?」

  「人人皆用牙枝揩齒,姑娘不嗎?」

  蘇小培張大嘴,愣半天,有點把「揩齒」聽成了「開始」,又覺得可能是「開齒」,最後只好小聲道:「我也想漱口。」

  冉非澤淡定地把自己的牙

  枝和漱藥收好,冷靜回答:「這個就不便與姑娘使了。」

  蘇小培當然是不會想用他的牙刷,但她驚奇於這世界古人居然有這玩意,又覺自己沒刷牙百般難受,但冉非澤似乎沒打算幫她解決這問題,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最後沒忍住,問:「這個牙枝也得銀子買嗎?」

  「自然。」

  「那,漱口的膏呢?」

  「漱藥自然也是需錢銀換的。」

  好吧,蘇小培閉了嘴,她沒錢,一個銅板都沒有,她沒資格刷牙。她用舌頭掃了掃自己的牙齒,心情非常糟糕。

  冉非澤把東西收拾好,往門外走:「姑娘歇息吧,我就在門外。」

  他是打算今天就在外頭坐一晚?

  蘇小培雖情緒低落,但良心還是有的。

  「壯士,這屋子能躺下兩個人。」打地鋪也比在外頭吹一晚的風強啊。

  冉非澤想了想,留下了。

  他把大包袱隔在他與蘇小培的中間,抖了塊大布面出來鋪地上,然後和衣躺了上去。蘇小培躺在床板上,身上蓋著冉非澤跟宋老闆要來的被子,睜眼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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