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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裡脆弱得好像一碰就要碎掉,她說:“姐,我們活在這裡,難道不是比死了更加痛苦嗎?”
安安看著她點頭:“是啊,比死了還要痛苦。”
“就像剛剛那個姑娘,在這裡早已腐爛,活著也只是行屍走肉,等到今天徹底的沒了氣。”
安安將大小姐拉進了屋子裡,為她披上了一件外套。
安安看著大小姐的模樣,感嘆著這人怎麼會如此羸弱。
安安說:“那我們這些人又為什麼要這樣活著?人拼命的想要活著,又需要什麼理由?”
沒勇氣去死,那便只能活著。
她勸大小姐:“你與我們不同,你可以往上爬,成為頭牌,哪怕也是這樣的命運,卻也至少會好過一些。”
大小姐痛苦的闔上雙眼,緊緊的抱住了安安,仿佛想從對方身上汲取到一絲溫暖。
可對方的身體也是冷的,她們這裡的所有人都是冷的。
——
片場中心的這一幕溫溶一直看著,她是在兩人演戲中途來的,夏薇歌倚在洛沁懷中,顫抖著緊緊抱住了對方的腰肢。
溫溶的指尖微微蜷縮起來,她擔心夏薇歌因為昨晚爆出的事憂心,今日一早便趕著來了劇組。
在見到夏薇歌之前溫溶的心始終都無法完全平靜下來,而此刻終於見到了。
她吸了口氣移開目光,不再去看場中緊緊相擁的兩人。
第42章
隨著慶導喊“咔”的聲音, 洛沁立馬推開了夏薇歌,快步朝外走去。
身後夏薇歌還未完全出戲, 哀傷的目光一直緊緊跟隨著她的背影。
洛沁簡直滿頭大汗。
她的助理端著保溫杯過來迎她,洛沁伸手接了過來,猛猛的灌下了一大口。
林雨這時蹭到了她身邊,嬉笑著瞥了瞥她的神色,“真羨慕你被我偶像抱啊,我也想被夏夏抱。”
洛沁喝完水,正擰著杯蓋, 忽然聽到林雨這話,沒好氣的懟道:“真希望劇組出個規定,不允許情侶一起到片場來!”
她這話指的是誰和誰太過明顯, 主要是溫溶一來洛沁便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身上。
雖然溫溶的目光不至於有什麼情緒,但洛沁還是特別彆扭, 她這部戲演得壓力拉滿了快。
以前演啥都沒這麼痛苦過!
林雨又笑,指尖戳了戳洛沁,略帶嘲諷:“你這是單身狗的嫉妒!”
洛沁一口氣立馬提了上了,但她又趕緊閉上嘴, 一個字也不往外說。
經紀人昨天狂罵了她,讓她別去招惹林雨, 人家可是大金主。
而黎姐那邊也聯繫到了夏薇歌的母親, 等到夏薇歌晚間下了戲,黎姐便來接她,要一起去她母親那裡。
夏薇歌跟溫溶說了情況,卻並不與溫溶講她的情緒。
她是否難過傷心, 平時她早已跟溫溶說了,但這件事上夏薇歌卻一句都不與溫溶分享。
溫溶知道人的心中總是會有無法觸碰的逆鱗存在, 父母與兒時的經歷,便是夏薇歌不想被觸碰的逆鱗。
溫溶尊重她,看著夏薇歌的身影離去,沉默著並不多問。
只是夏薇歌坐車消失在遠方的時候,讓她想到了從前,有點心慌,有些悵然若失。
而夏薇歌與黎姐連夜趕到了溫父的病房,夏薇歌是女主角,白天的戲很多,並不想耽誤了劇組的進度,只能晚上加緊來解決問題。
黎姐已經提前通知了夏薇歌的母親李京鈺,幾人先約在了醫院的花壇邊見面。
李母早已等候,披了件十分單薄的衣服,孤零零的站在寒風裡。
夜晚沒什麼人,她一眼就看見了夏薇歌,立即揮手走了過來。
夏薇歌上次見她還是在醫院,那會她面容憔悴,鬢髮已有幾縷白絲。
此刻更是憔悴,冷得哆哆嗦嗦的,走到了夏薇歌面前。
夏薇歌看著對方的模樣,並不說話。
“夏夏,網上的事是有人故意亂剪的,我不是那樣說的。”她倒是先道了歉,皺紋堆疊在一起,卻也能看出年輕時的美貌。
她說得好聽,可夏薇歌根本不信她,他們平時連提都不願提及夏薇歌這個女兒,怎麼會突然錄下那樣的東西?
是有人故意引導?還是有別的目的?
夏薇歌此刻冷靜極了,神情近乎冰冷。
她打量著夏母,冷漠的開口問:“是誰幫你錄的?”
夏母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只是靠近了一步,想去拉夏薇歌的手,夏薇歌看著那手落在她手腕上,眼眸瞬間縮小,好似看到了駭人的刀子落到她手上,如驚弓之鳥一般猛然躲開。
她這一下情緒太大,連一旁的黎姐都被嚇了一跳。
黎姐還算反應及時,看這情況立刻皺著眉上前擋在夏薇歌前面。
夏薇歌深深的順了幾個呼吸才穩定下來,李母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