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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書寧能如此,她也替她高興。

  她不再是世人眼中端莊柔淑的孟家大姑娘。

  這一次,京城的人記住的是她的名字——孟書寧。

  瓊林宴後,陸雲霜被召進宮中一趟。

  她跪在重華殿內向皇帝行禮,皇帝揉了揉眉心,眉間透露出疲態,「起來吧,今日召你來,是有事問你。」

  陸雲霜起身,恭謹道:「臣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皇帝抬眼,看向陸雲霜,沉聲問道:「在涇城時,是你想出計策對付西戎三皇子身邊的那些高手。朕問你,如果那些人換成厲王留下來的死士,你還有把握對付他們嗎?」

  陸雲霜心中微驚,面上不露分毫,「還請臣多問一句,陛下想要在何處殲滅那些死士?」

  「在大理寺的死牢,如何?」皇帝的問話有一種壓迫感。

  陸雲霜穩住心神,周全答道:「死牢是一個封閉的環境,臣一人之力或許不行,若能多些人手,配以毒煙等物,或許可以一試。」

  話不能說絕,要是說絕做不到,那可是欺君之罪。

  皇帝知道她這是有把握,斂眸思考許久,終於下定決心,「陸卿,朕要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務必要完成。」

  陸雲霜離開重華殿前,稍微用餘光看了一眼帝王。

  皇帝似乎比她上次所見要更蒼老一些,臉上疲憊之意盡顯,似是覺得頭疼,抬手不停地揉著額際。

  即便是帝王,面對這些事情,也難免要受影響。

  當初她和季清嵐商討的時候,不僅僅是擔心皇帝會顧念血緣親情,更擔心的是,皇帝不會輕易相信「弒父」這個罪名。

  牆倒眾人推,難保皇帝不會懷疑,這是季清嵐在背後推動的結果,若是皇帝心中猶疑,季宣廷最後說不定真能留一條命。

  但如今定是不能了。

  季清嵐一直在查榮妃和厲王的往事,那些流言不全是假的,真真假假編出一個動人悽然的故事,如此才更令人信服。

  陸雲霜一直覺得,前世季宣廷救駕救得太巧合,身中西戎火毒竟然還能解,一切更像是一場苦肉計。

  季宣廷必定和厲王留下來的死士有關係。

  而孟書寧也證實過這一點,她知道季宣廷身邊一直有神秘的影衛,但這些影衛是怎麼來的,她不知道,也問不出來。

  如今流言不斷,皇帝和朝臣會懷疑季宣廷血統的純正,自然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陸雲霜本來還在想如何推動下一步,不想現在皇帝主動決定了。

  陸雲霜回府後,不久,宮內傳出皇帝下旨兩日後賜死二皇子的消息。

  「兩日後,在大理寺死牢,聖上會賜下毒酒,讓二皇子服下。」

  宮人將這個消息傳給榮妃。

  榮妃瘋了一般要闖出寢宮,要外面的人傳話,說她要見皇帝。

  然而直到深夜,她也沒有見到皇帝,也走不出被鎖上的宮殿。

  她悽惶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終於明白,皇帝不會心軟了。

  但是她的兒子不能死。

  季清沅欺她騙她,也絕不能饒過,她要讓陸雲霜後悔一生。

  一封密信從牆角遞出,輾轉出了皇宮。

  兩日後,光線慘澹的死牢中,季宣廷面色憔悴地坐在稻草堆上,他有些神志不清了,口中不斷重複著「不可能」三個字。

  他不相信自己會落到這樣的下場,不相信父皇會真的狠心賜死他。

  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內侍端著毒酒進來,聲音尖利地道:「時辰已到,請二皇子上路吧。」

  「上什麼路!」季宣廷目眥盡裂地看向他們,一揮手將侍衛手中的毒酒打倒,「大膽奴才,誰允許你這麼對我說話的?我堂堂二皇子……」

  他還想說些囂張之言,忽而有些動靜傳過來。

  像是刀兵碰撞的聲響,有黑衣人正要接近這間死牢,他拿著鑰匙正要打開死牢的門,忽然一枚暗器飛了過來。

  他閃身一躲,直接朝著來人扔出銀針。

  陸雲霜避開那銀針,與這人纏鬥起來,一時難分上下。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牢內漸漸瀰漫起淡淡的白煙,煙入口鼻,黑衣人的動作遲緩了一分。

  陸雲霜趁機,手起刀落,一刀砍斷了他的胳膊。

  死牢內的人看到這幅場景,內侍和季宣廷同時尖叫起來。

  季宣廷倉皇后退,不斷喊著:「殺人了!殺人了!」

  迷煙助陣,黑衣人最終也沒有打開死牢的門,咬碎口中的毒藥丸,服毒自盡。

  但今日劫獄的不止他一人,有人僥倖沒死成,自然是要受審問的。

  大理寺的人用了陸雲霜給的「真言藥」,方才撬開那人的口,得知是首領收到宮中傳出來的消息,要他們去營救季宣廷。

  這位首領,就是方才和陸雲霜打得難分輸贏的那位。

  至於這個消息,是從何人口中傳出,也很清楚了。

  陸雲霜臨走前,看了一眼待在死牢里的季宣廷。

  季宣廷注意到她,忽然衝過來,抓著牢門,瞪大著眼看向他,眼中儘是仇恨,「是你!是你設計害我!你一直在騙我!我不會放過你的!還有季清沅那個賤人,我一定要讓她後悔……」

  他還想罵更多,陸雲霜直接進牢里揍了他一頓,揍得他縮在牆角再也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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