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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鎮南王府唯蕭翎一個男丁,蕭翎不僅是蕭家的獨苗,也是蕭家的未來,所以這些事也只能是蕭翎去面對。
李相仲以為,僅是他們幾個小輩的事,便是鬧到皇祖父面前,也不過是小輩之間的打打鬧鬧,應該影響不了大局。
但他萬萬沒想到,進宮之後才得知景元帝此時正與幾位重臣商議要事。其中不僅有他的父王安王,還有他的皇叔寧王,以及章相等一眾臣子。
當景元帝聽完事情的經過之後,龍顏大怒。
天子坐明堂,為何能安枕無憂?
一是朝堂安穩天下無事,二是有良將鎮守邊關。如今鎮南王尚在邊關忠心耿耿,皇族之中竟然有人翻舊帳,讓他如何安撫軍心。
早前他還覺得這個大孫子是個穩重的,沒想到言行如此之不妥當,當著人前議人是非,還鬧到了他面前。
他這一怒,安王趕緊認錯。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是兒臣教子不嚴,兒臣這就帶他回去好好管教。」
「且慢。」蕭翎出聲,道:「安王殿下,大殿下之所以質疑我父王,想來應是聽過不少人這麼說。」
不少人三個字,很是微妙。
老奸巨猾如安王,此時面色都隱隱有些變化。
「賢侄,你這是何意?」
「臣與大殿下一樣,這些年也時常聽到有人如此議論。」
安王眯了眯眼睛,看著蕭翎。
論長相,安王似景元帝多一些,眉宇間更多凌厲之色,與寧王老好人的模樣大不相同,而他們的兒子似乎反了過來。
蕭翎越過他,面向景元帝,「陛下,臣有事要奏。」
李相仲一時回不過神來,縱然他不知道蕭翎要奏什麼事,但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必然不是什麼好事。確切的說,應該是對他不利之事。
果然,蕭翎一開口,他再一次後背發寒。
蕭翎說:「當年臣的父王率兵增援,行軍途中遇山洪突發,泥石阻路,將士們不得不易道而行。這些年來臣翻遍當地縣誌史料,得知那年少雨,本不該有山洪,卻不知為何突發。」
一殿寂靜,唯有他的聲音。
他的話,自有人反駁。
反駁者不是安王寧王,而是章相。
章相道:「天災難測,事先應該多少有預示之兆,只不過是未有人留意而已。」
「章相所言極是。」蕭翎點頭,「我亦如此想,是以便派了人去查探。誰知這一查更是蹊蹺,有人在山洪突發的前兩天,聽到山腹中曾傳出轟鳴聲。而我派去的人也去轟鳴聲傳出的地方看過,竟然發現了石壁上的焦黑,以及一些硝石殘屑。」
這話一出,不亞於山洪突發。
景元帝厲目如炬,龍顏震怒。
當蕭翎呈上硝石碎渣時,第一個質疑的是李相仲。
「誰知道你是從哪裡弄來的東西,你並不能證明東西是從山洪之地而來。更何況即使是遇山洪突發,易道而行便是,也耽擱不了幾日。」
「大殿下所言正是。」蕭翎認同了李相仲的話,卻話鋒一轉,「泥石阻路繞道便是,確實不會延誤太多時機。真正讓大軍行路受阻的不是山洪,而是痢疾。」
痢疾二字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為在場的所有大臣,幾乎都知道當年的事,只不過那時所有的關注點都在山洪之上,很少有人注意到這件事,甚至很多人認為這不過是鎮南王為自己未能及時增援而找的藉口。
景元帝道:「你說的這些,當年的奏報里都有。」
「回陛下,臣並非舊事重提,而是有所發現。那日月城公主認親,臣聽到她提及定遠侯曾寫給陛下的那封信,忽然有所啟發。」
說到這,蕭翎看到謝姝一眼。
【真是受到我的啟發?】
他的手指動了一下。
「後來臣派人去查,果然查到一件事。那便是當年繞道經過眉山縣時,恰逢眉山縣南豆長熟,將士們吃了沒有煮熟的南豆,故而上吐下瀉。」
「你查清了痢疾的原因,那又如何?」
是啊。
這又如何呢?
謝姝很贊同景元帝反問,隱隱有些擔心。
【蕭翎,如果只是這樣的證據,根本說明不了什麼。時過境遷,我若是李明仲他們,我會合理懷疑那山壁上的焦黑和地上殘留的硝石都是有人事後為之。】
蕭翎聽到她的心聲,手指動了一下。
【還有南豆的事,同樣的道理,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很多事情都說不清,這事也不足以證明什麼。】
蕭翎的手動了一下。
謝姝:「……」
【你什麼都知道,那你為什麼要來這一出,除非你根本就沒想過要什麼結果。】
這下,蕭翎的手又動了一下。
「陛下,臣不想如何。今日若不是大殿下將乾門關破,月城被屠的事都算到臣的父王頭上,臣也不願叨擾陛下。」
謝姝:「……」
原來他真的不想要什麼結果。
但是為什麼呢?
疑惑的不是止是她,其他亦是如此。
李明仲都糊塗了,事情好像又繞了回來。
安王再次開口,「父王,是兒臣管教不嚴,兒臣這就把仲兒帶回去好好管教。」
又對蕭翎道:「翎兒,我與你父王情同手足,這次的事是仲兒一時糊塗,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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