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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忙活,已經到晚上十點多了, 她擦了把汗坐在病床邊,長長地出了口氣。
陸星流一向不怎麼接地氣的,皎皎然好像天上月, 看得見卻夠不著。
現在這輪天上月靠在病床上, 眉間透著病態的鬱氣, 畫面非常具有破碎感。
可惜池家寶累到完全沒心情欣賞美色, 她捏著一沓病例和單據在他眼前晃了晃,鬱悶道:「還有心思擺造型呢, 你來我這兒上班不到三天, 一分錢沒給我掙呢, 我倒是倒搭了你小一千。」
她總能把他輕易拉回人間,陸星流臉上多了點表情:「抱歉。」他想了想:「我會賠給你的。」
「先不說錢的事兒了,這點錢我還掏得起,」池家寶挪了下椅子,翹起二郎腿,一副審問的架勢:「你這幾天折騰來折騰去的,到底想幹嘛?」
陸星流垂首沉默,過了許久, 才扔了枚重磅炸 彈出來:「如果我說, 我想和你複合呢?」
他緩了緩神色:「你覺得我傲慢,控制欲強, 總是管著你,我只是想用行動告訴你,這些我都可以改,如果這些問題我都能改正,你還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這下給池家寶干沉默了。
她猜到陸星流想要複合,但沒想過他會願意為此改變。
過了會兒,她才慢吞吞地道:「我覺得...還是不要了吧。」她想了想:「咱倆性格不合。」
陸星流似乎沒想到她如此決絕,像是迎來判刑結果的犯人,表情短暫的空白。
『性格不合』是分手時通用的萬能理由,是敷衍的最佳答案,在任何場合幾乎都適用。
不過池家寶可沒敷衍他,對於喜歡的人,她也不想敷衍,她很認真地給出了理由:「這些天你跟著我四處應酬,你從來不去娛樂場所,進會所唱個歌都要命是的,你喜歡清淨,我談生意就得往人多的地方鑽,你不抽菸不喝酒,今天為了我灌了十幾杯,你硬要跟著我,遭這些罪,還把自己折騰進醫院了,你難受,我也不好過。」
「雖然你嘴上沒說,但我也能瞧出來你有多討厭那些飯局和應酬,你根本適應不了這些,但要是不出意外,我這輩子就是個商人,酒場飯局ktv酒吧都少不了去,除非我以後混到一定地位,能自己挑選場合,不然這些應酬都免不了。」
她托著下巴,一向無憂無慮的臉上也帶了點成年人的憂慮:「但誰知道我混出頭要多久呢?十天半個月你能忍,難道我還要讓你忍十年八年?總有你忍不下去的那天。等哪天晚上我帶著一身酒味應酬回來,又得聽你罵人。」
陸星流語氣艱澀:「有我在,你不用...」
「你看,問題這不又繞回來了,我要是想靠你,剛來商場的那天我就收了你的房卡了。」
池家寶搖了搖頭:「你可能覺得到我身邊來當我的助理是為我好,但實際結果是咱倆都彆扭。」
她少見地嘆了口氣:「你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麼,你只是怕我跑了,想找個藉口看住我,想用另一種更軟和的方式改掉我身上你看不順眼的地方。」
她做最後總結:「我想明白了,咱倆真不是一路人,硬擰在一塊都不舒坦。」她猶豫了下,起身:「等你病好之後,咱倆還是徹底斷了吧。」
說完,池家寶抓了抓頭髮,順手幫他關上燈:「那什麼,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明早上再來看你。」
從頭到尾,陸星流保持著一個表情,一個動作,一個姿態,仿佛沒察覺到她已經離開。
她說的每個字他都無法反駁。
他從她那里得到的,是愛意,是喜悅,是種種美好事物的集合體,而他回饋給她的,是批判,是壓制,是刻在基因里的控制欲。
她或許還會愛上一個更適合她的人,但那個人一定不再是他了。
黑夜悄無聲息地湧入,他始終沉默地看著對面的牆壁,只有被單上洇開了幾滴水跡。
......
之前『池。』的辦公室是把餐廳隔斷,搞了一個小的獨立空間,最近池茜又招了幾個新人進來,辦公室明顯不夠用了,所以她最近四處打聽,看有沒有合適的辦公室,但要找個物美價廉離餐廳近的辦公室,一時半會還真不容易。
昨晚上池家寶也是一夜沒睡好,等到早上七點多,李文景居然給她打了個電話過來:「小池,醒了嗎?」
池家寶打了個哈欠,暈暈乎乎地道:「李總有什麼事嗎?」
李文景在電話那頭笑了下:「之前池總跟我說了找辦公室的事兒,正好,我看到一間合適的,所以擅自幫你們定下了,有沒有興趣過來看看?」
事關生意,池家寶立馬清醒了:「給我十分鐘洗漱,我去哪找你?」
李文景失笑:「不用,我就在樓下等你。」他說完就放了電話。
池家寶隨便用冷水洗了把臉,套上衝鋒衣就衝出去了。
李文景搖下車窗,見她素麵朝天一張臉,衣服也是怎麼方便怎麼來,半點沒有為他打扮的意思。
他無奈搖了搖頭:「小池,你真是我認識的所有女孩里最特別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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