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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延枝:「…………」
他一臉黑線:「什麼下次,沒有下次!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
木無秋沒有再閒聊的打算,說出了幾串代碼,autumn立刻接入中控台,c3區實驗台儀器接二連三亮燈啟動,他一邊走過去,隨手一划眼鏡,身旁多出了七八塊寫滿算式的投屏。
他好像真的沒有察覺到。
周末有種逃過一劫的感覺,但心裡竟然生不出半分喜悅。
我是怎麼了。
她覺得自己生了病,但檢查發現身體指數一切正常,日子還得繼續,平時在基地搞科研,偶爾休假就窩在家裡看看書健健身。蘇延枝和卡戎結了婚,周末十分知趣地不再跟他夫夫攪在一起,持續的高強度工作讓她沒有經歷再經營過去的社交圈,交心的朋友越來越少,那麼愛熱鬧的她也越來越習慣一個人。
只是一個人的時候,難免會想起木無秋。
真是奇怪,明明我十個小時前才跟他分開。
周末跟的一個雜交翼狀生物基因工程終於結束一期工作,木無秋給她放了兩天的假,周末在家呆得難受,於是又回了基地,美其名曰要跟木蘇二人共進退。
哪怕他倆現在跟的空間站項目,周末僅僅知道個名字。
木無秋對此喜聞樂見,多個勞動力總歸是好的。於是周末又投入繁忙的工作,偶爾跟蘇延枝插科打諢,但是陪在木無秋身邊雖然讓她心理得到了滿足,精神和身體上的疲倦卻無法消除,她整天都懨懨的,偶爾盯著木無秋發呆。
蘇延枝雖然新婚,但婚假是不可能有的。卡戎成功在軍事學院入職體術教員,他也日日泡在基地,周末的反應他看在眼裡,心思活泛。
周末不知道蘇延枝打什麼主意,但覺得身體的疲倦度越發高了,某天卡戎過來投餵過來,他們幾人一起在實驗室吃飯,明明卡戎做的菜雖然都是依著蘇延枝的口味,但周末也是愛吃的,可這一回破天荒地聞著噁心,胃裡翻江倒海,沒動幾筷子便捂著嘴奔向洗手間。
蘇延枝和木無秋同時停下筷子,望向周末背影。
木無秋眉心微皺。
這幅模樣被蘇延枝看在眼底,他嘴角閃過一絲笑意,面上很是擔憂:「這周末怎麼回事,最近都病殃殃的,連軸轉快一個月了,也不知道身體吃不吃得消。」
木無秋抿了抿唇。
等到周末腳步虛浮地回到座位,蘇延枝又率先開口關心:「最近是怎麼了呀,昨晚是不是也吐了,是吃壞東西了嗎?要不要陪你去H區健康中心檢查一下?」
周末仔細回想了一下,搖搖頭。
她正想說也沒吐什麼東西,可能就是太累了時,蘇延枝玩笑般道:「說真的,也就我了解你,就你這模樣,不知道的還當你懷孕了呢!」
這話咋一聽就是玩笑,但周末臉刷一下就白了,連手裡的水杯都無意識落了下去。
好在是張方桌,卡戎坐她身側,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水都沒撒一滴出來。
卡戎把杯子放回了桌上。
周末又驚又懼,慌亂間目光竟直接移到木無秋身上。
木無秋恰好也在看著她,微微皺眉。
「你在怕什麼。」他說。
蘇延枝的情商彷佛餵了狗,還追問道:「你這個樣子,難道真的被我說中了?」
周末一言不發,放下筷子往外走。
蘇延枝給剩下倆人比了個手勢,追了出去。
木無秋的唇微微抿起,有一個起身的趨勢,餘光看到卡戎正盯著他,皺了皺眉,只是調整了一下坐姿,端起水喝了一口。
卡戎張了張嘴。
木無秋有些不爽:「你要說什麼?」
卡戎哦了一聲:「那是周末的杯子。」
木無秋立馬不動聲色地放了回去。
與此同時,蘇延枝在電梯口拉住了周末:「幹什麼去?」
周末真是看到他就煩,但還不得不壓低聲音:「你特麼說我能幹什麼去?!去體檢!真懷了怎麼辦?!」
蘇延枝笑意盈盈,故作驚訝:「你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呀,怎麼這麼不小心?」
周末用一種「裝尼瑪」的眼神看著他。
蘇延枝見好就收:「不至於吧,你跟老闆就睡過那麼一晚上,也快倆個月了……你上個月姨媽來了嗎?」
周末一怔。
蘇延枝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沒有,也漸漸嚴肅。
「……不至於吧,」他道,「沒做保護措施?」
周末:「…………」
電梯到了,蘇延枝卻獨自走了進去,要周末去休息室等著。
「一根驗孕棒的事兒,」蘇延枝攔著她,「你這單身白富美就不要給大家創造茶餘飯後的談資了,等著我去給你拿。」
他回的很快,推門的時候周末正咬著手指發抖,蘇延枝的動作頓了一下,有些猶豫要不要把手裡的東西給她。
但是周末動作很快,聽到聲音就奪了過去,鑽進了洗手間。
蘇延枝嘆了口氣,等在外面。
他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面,目光越過幾層玻璃,遠遠地能看到卡戎的後腦勺。
然後他想起了給健康檢測中心的老許的話,啞然失笑。
這一點愉快的心情很快就在聽到洗手間的動靜時消散了,蘇延枝眉心微斂,起身靠近敲門:「末末?」
過了好久,裡面傳來周末顫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