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用餐時照例噎死了一個,和前兩次的依舊不同,這回噎死的,是李宇。

  蘇延枝看著尼格拖走李宇的屍體,這才放下酒杯,拿起了刀叉。

  他吃得慢,最後餐桌只剩了他和尼格兩個人。

  蘇延枝這才擦擦嘴,問:「有針線盒嗎?」

  尼格笑道當然,離開片刻後回來,將針線盒遞了過去。

  蘇延枝道謝,拿著針線盒就想往四樓走。

  樓梯上到一半他又皺著眉停下了。

  現在縫有點多餘,屍體要在棉花地扮演「熊」的角色,提前縫好萬一它又掙開,自己不是白忙活麼?

  蘇延枝想了想,還是拿著針線盒回了房間。

  再等等。

  第45章 小黑人完

  像是前兩次的場景的還原,熟悉的死亡場景一一上演,最後邱玉死在棉花地,蘇延枝手裡還是那四張拼圖。

  最後一次機會了。

  尼格拿著兩筐棉花離去,蘇延枝深吸一口氣,回了房,淡定地洗了個澡,開始睡覺。

  一覺醒來,天已黑盡。

  蘇延枝摸索著點燃燈火,下到餐廳吃了個三明治,這才拿著針線握著燭台上到四樓。

  第三個房間裡,屍塊依舊凌亂地四散著,蘇延枝把它們一一拼湊完整,深吸了口氣,開始對著燈火穿針。

  火光微微跳躍,昏黃的燈火把蘇延枝的臉色照得晦暗不明,眉頭鎖著,下頜繃得死緊,鬢角甚至冒了冷汗。

  ……不怪他緊張,蘇延枝這輩子連他媽衣服都沒縫過,第一次摸針就是縫屍體。

  比分屍還刺激。

  蘇延枝盤腿坐在地上,彎腰將人頭和肩膀抵攏些,一手摁著那裂開的脖子,將針深深扎進青白的皮膚。

  光線不好,蘇延枝手又抖,縫個腦袋縫到眼花繚亂。

  等那拙劣的、長短不一的麻線終於在屍體的脖子上繞完一圈,蘇延枝才重重出了口氣。

  他本想把繩子咬斷,低了頭又有點下不去嘴。

  那麻線挺粗,在人肉里扎來刺去這麼久,顏色深沉不說,線上還掛了些肉屑。

  「…………」蘇延枝還是用先前為防意外捎著的刀拿了過來,割斷了麻線。

  他動作慢,續了幾回蠟燭,才終於把四肢也縫上了。

  這下就差手指了。

  蘇延枝猜手指頭大概率在棉花地,不僅是因為第一次他在棉花地里踢到過,更是因為尼格說過這麼一句話。

  「好多棉花,我們很累,主人還不准休息。手指摘斷,他才信了。」

  那是砍柴的時候他提過那麼一嘴,蘇延枝當時沒明白,現在也知道了。

  那句話指代不明,咋一聽像是抱怨,誰知道是字面意義上的「斷」。

  最後一根蠟燭也燃盡,可屋子並未完全陷入黑暗,微弱的光亮從通風窗照進來,蘇延枝皺眉,起身看了看。

  太陽還未升起,但天邊已經漏了白,即便是清晨,他站在通風窗口,感受到的也只有灼熱的火浪。

  蘇延枝沒有遲疑,從錶盤空間裡拿出了竹節蠟燭,放在了窗台上。

  【當烏雲籠罩天空,陽光與死神都要駐足】。

  他劃燃火柴,點亮了蠟燭。

  燈芯燃起的瞬間,團團黑煙霎時從焰火上方冒出,爭先恐後地湧上天空,碰撞著轟鳴著一層一層鋪開,直至覆蓋天際。

  世界又陷入昏沉的黑暗,電閃雷鳴間,大雨傾盆而下。

  蘇延枝把縫好的屍體留在了房間,遲疑了一下,帶走了蠟燭。

  他把蠟燭放在自己房間的窗台上,下樓時看到大門開著,尼格就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著外面的滂沱大雨。

  他的眉頭微微皺著,看到蘇延枝時笑了笑:「真奇怪,居然下雨了。」

  蘇延枝隨口道:「是啊,太奇怪了。」

  尼格上下打量著他,把手裡的兩張躺椅放到一邊:「可惜,我以為今天會是個好天氣,想和你一起曬太陽的。」

  蘇延枝皮笑肉不笑地拉了拉嘴角。

  尼格顯然是有之前兩次的記憶的,蘇延枝不想和他在這種話題上多糾纏,話鋒一轉:「有雨衣嗎?」

  「有的。」尼格也沒問他要雨衣做什麼,徑直取來給他。

  蘇延枝把雨衣套上,出門繞到小樓背後,拿起柵欄旁的鋤頭,走進了光禿禿的棉花地。

  這片棉花地面積接近一個足球場,蘇延枝從一邊開始,翻翻撿撿一整天,也只挖出六根指頭。

  雨天天黑得快,在蹲下地也看不清泥濘的地面時,蘇延枝只能收手,揣著指頭回了樓。

  雨衣上滿是泥點子,下擺更是跟地里挖出來的一樣,裹著厚厚的泥漿,蘇延枝舀了桶水勉強沖乾淨雨衣,把同樣沾滿泥的手指丟進去搓了搓。

  泥和皮一起掉了下來。

  蘇延枝:「…………」

  他表情扭曲,不敢再用力,隨便洗了洗就拿了出來。

  去四樓把手指縫上,蘇延枝這才回了自己房間。

  窗台上的蠟燭還在靜靜地燃著,燒了一整天,也只燃了第一節的一半而已。

  三天,夠了。

  蘇延枝挖了一天地,手酸腳痛,洗了個澡就倒床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床時蘇延枝腦袋也昏昏沉沉的,雖然穿著雨衣,但在雨里抗一天也多少受了寒。

  他擤了擤鼻子,感嘆這個世界可真夠雞兒的神奇,還帶感冒的。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