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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開被子的瞬間,他就被嚇得一哆嗦——先前在餐桌上拆開的木偶娃娃正雙手交疊於小腹,端坐在床頭,頭顱微偏,微笑的看著他。

  萬橋的尖叫幾乎冒出喉嚨,還是死死咬牙忍住了,他站在原地看了一會,準備把木偶拿開。

  手剛抓到木偶的前襟,娃娃的嘴突然張開,吐出了什麼東西,啪嗒一下掉在了手上。

  那是條暗紅的人舌頭,冰涼柔軟,裹挾著淅瀝的血水淌了一手。

  萬橋再也忍不住,尖聲嚎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

  蘇延枝隱隱聽到一聲尖叫,立刻從睡夢中驚醒,他想起身,卻發現不對勁。

  房間的床夠大,躺兩個大男人也不會擁擠,蘇延枝睡前怕擠著容大腿,自己幾乎是貼著床邊睡的。

  但他這會兒又滾到了床中央,側著身,背後灼熱的軀體緊緊貼著他,容卡一手從他腰下穿過,一手從上方搭著他腰,把人摟在懷裡。

  被這極強的雄性氣息籠罩著,蘇延枝頭皮都要炸開了。

  他本能地去掰禁錮在腰間的手,卻被更用力地鎖緊,後背和容卡貼得更為嚴絲合縫,頸間有濕潤的呼吸打了上來。

  「……別動。」是容卡低啞的嗓音,不似白日冷清利落,透著股慵懶的倦意,似乎不太清醒。

  蘇延枝感覺到容卡埋著頭,蹭開了自己後頸處的衣領和頭髮,溫軟的雙唇印了上去,緊接著那一小塊皮肉被吮了一口,蘇延枝甚至能體會到容卡舌頭舔舐的溫度和濕度。

  「……睡吧,寶寶。」

  蘇延枝臉騰一下紅了。

  容卡弄了這麼一下就又恢復了安靜,只是手仍然抱著他,蘇延枝絲毫動彈不得。

  他是把我當成自己媳婦兒了吧。

  蘇延枝心情複雜地想著,那聲喑啞的「寶寶」還縈繞在耳畔。

  果然人不可貌相,容卡這樣冷清的男人,上了床還挺浪。

  蘇延枝摸索地捏了捏容卡的手臂,滿是柔韌結實的肌肉,極富力量感。

  蘇延枝又試著拉了一下,沒拉動,只好放棄,重新合上眼。

  算了,明天再看吧。

  第19章 16種紅色3

  蘇延枝第二天醒來時,腰間的桎梏已經消失了。容卡睡在另一頭,又恢復了那副躺棺材的安詳睡姿。

  ……蘇延枝伸手摸摸後頸,也沒摸出什麼異樣來,輕手輕腳下了床。

  他開門,正好見到幾個人圍在一個房間外,表情各異。

  「萬橋?」蘇延枝走過去問。

  一個男人點點頭,蘇延枝進門看了眼,果不其然萬橋端坐在床頭,和鄭義如出一轍的慘烈死狀,旁邊躺著一個木偶娃娃。

  「你的盒子回去了嗎?」楊稅天問,又指指剩下幾人,「我們的盒子都沒拆,但它們自己回了房間。」

  蘇延枝愣了下:「我沒注意看。」

  照《死寂》電影裡的邏輯,瑪麗肖並非無解,她要倚靠木偶生存,從這個層面來講,毀滅木偶就可以了。但誰知道瑪麗肖有多少木偶,想通過這條路玩死她根本不可能。

  蘇延枝還是不太放心,又轉回房間,容卡已經醒了,坐在床邊,手無意識地摩挲嘴唇,像在出神。

  蘇延枝道:「其他人的娃娃盒子都黏上他們了。」他邊說邊在房間翻找,顯眼的地方都沒有看到,「不知道我們的回來沒有,我記得電影裡面是可以燒的。」

  容卡放下手:「放心,被燒掉的是不會回來的。」他站起身,轉頭疊被子,「但要做好準備,木偶多的是,說不定會從哪個角落冒出來。」

  蘇延枝一聽也是,遂住了手,饒有興致地看著容卡把被子疊成豆腐塊:「容哥,你以前是當兵的?」

  容卡頓了頓:「勉強,算吧。」

  如果僱傭兵算兵的話。

  他們回去餐廳,其他人已經落座,只是大家面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也是,頭一天晚上就掛倆,自己還被那詭異的東西纏上,擱誰都不會好受。

  ……但也不是所有人,蘇延枝瞄了眼白彌,後者竟然穿上了昨晚開箱得到的藍色紗裙,只是外邊罩了件外套,不算明顯。

  而且她的洞察力實在驚人,蘇延枝眼神不過在她身上停留兩秒,白彌就抬頭看了過來:「有事?」

  蘇延枝笑了笑:「沒。」

  他和容卡落座,團長端著牛奶走了進來。

  隊伍里的一個女孩,羅青青放下手裡的三明治,突然問:「團長,你昨天說的帽匠,他住在哪兒呢?」

  「不遠。」團長分發著牛奶,「過了湖,有條鵝卵石小路,走到頭就是他的家了。」

  羅青青點點頭,也不避諱團長,直言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去看看,十六種紅色的帽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提議正合人心,他們一群人吃完東西就準備出發,在出門時卻愣了。

  主神傳送人時,要麼傳在劇院內,要麼傳在劇院門口,這會兒外出才發現,木偶劇院是建在一座湖泊中央,四周都是水。

  「有船。」楊稅天指指河岸邊。

  十五個人分坐五艘船,蘇延枝容卡划槳,一個女孩子和他們同乘。

  湖裡的水草相當茂盛,蘇延枝的漿好幾次都被纏住,只得慢慢地劃拉著。

  抵達對岸,果然看到了一條鵝卵石小路,劃得快的已經出發,人數太多,陸陸續續的,拖了好長一支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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