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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蕭未這才回過神,平平靜靜起了身,也不曾說話不曾回頭,轉身入了側殿。

  濕透的衣衫被褪去,男人其實並非看起來那般瘦弱,身上帶著形狀漂亮的薄肌,只是病久了,皮膚蒼白,因而才總覺孱弱。

  他入了溫泉池中,這一刻才似清醒了一般,閉了閉眼,恢復了往日的冷靜。

  只垂眸望著自己略有顫抖的手腕,捏了捏,將腕內側翻轉過來。

  那裡,有一道齒痕,曾經深可見骨,後來血肉長好,又被添了墨,紋下形狀,總是隱隱作痛。

  作者有話說:

  然後老季病了一個月,木木第二天就好了(bushi)

  看到大家的訴求了,但是這本沒有玄幻元素誒(痴呆)(流口水),不過一直有打算開老林小林單獨的短篇,講一下他們以前的故事,這本里就不細說啦,主場留給木木和老季。

  因為之前一開始的設定有點不太適合發出來,所以做了更改,去掉了可能涉及倫理的部分,小林就是老林撿回家養大的孩子,類似於資助人和被資助人,除此之外沒有再生成其他關係

  地府日常!he,已經放了文案啦,過兩天就發正文,感興趣的可以先點個收藏~

  後天見啦

  第46章 他想得到他

  那是給木朝生當時烙下花印時被他咬出來的痕跡。

  木朝生一心求死,他想讓他活著,於是給他留下傷口和痛感。

  他好像只能靠著仇恨留存生志,既然如此,便叫他恨著自己罷了,只要能活著便好。

  季蕭未仰起頭,閉上眼,長嘆一口氣,手腕上留下過齒痕的地方又開始發痛。

  他今日在吳信然面前失態,對方勢必會懷疑,心儀白瑾本就只是說辭,用他做了靶子,好讓木朝生的處境可以稍稍安全些。

  這回只怕是瞞不住了。

  季蕭未撥弄著指節上的玉戒,心想,若已經到了這般地步,或許只能硬碰硬,將吳家徹底解決乾淨。

  合上眼時又不自禁記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到木朝生,其實並非在陳國國破後的獄中。

  剛繼位時他曾來過陳國,那時尚未交戰,還算和平,他來此處赴宴,曾遠遠見過當時靠著一雙眼睛妖言惑眾、極富盛寵的木朝生。

  他笑靨如花,短暫出現在陳王身側,很快又如赤羽的蝴蝶一般消失不見。

  只匆匆一眼,季蕭未便覺驚艷。

  他想得到他。

  *

  太醫院的院長是整個宮中醫術最佳的太醫,他原本是金達萊營的人,後來跟著季蕭未入了宮,留在身側為他穩住體內的兩味毒藥。

  宮中藥物稀缺,因而時常需要離宮去尋藥,不常在宮中。

  季蕭未叫阿南去找一找他,催促對方快些回宮給木朝生醫治,擔心耽擱久了木朝生會有危險。

  倒沒想到人還未回來,木朝生卻自己醒了,茫然睜著眼,躺在榻上久久沒能回神。

  眼見人醒來,知曉或許沒什麼大礙,桃子這才將心頭懸之不下的重石放下,緊繃的情緒驟然鬆懈下來,撲倒榻前嗚咽道:「可算是醒了,小阿木同姐姐說,當時怎會落井?」

  木朝生感到脖頸有些僵硬,身體上似乎還殘留著井水冰涼的觸感,粘稠又刺骨,讓他感到身體僵直,頭疼欲裂。

  於是只轉了轉腦袋,很快又閉上了眼,輕蹙著眉心,半晌沒吭氣。

  其實那時並非什麼都全然不知,隱約知道有人下了井,將他從水中抱出來。

  對方身上的薰香十分熟悉,讓人心安且寧靜。

  他知道是季蕭未,因此才能放下心,知道自己還不會死去。

  但他仍然捉摸不透男人的心思,那股冷香還在殿中徘徊不去,他知道季蕭未還沒走。

  木朝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將當時發生的事情如實告知,有時候若說了,卻得不到什麼反饋,與他而言也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倒不如自己想辦法報復回去。

  白瑾是季蕭未放在心上牽掛的人,就算不是,他也是白家的子嗣,這世上無人不勢力,他們的心都是偏著的,一如白梨那時一樣。

  壓根記不起自己草芥般的賤命。

  所以說與不說,似乎也並未有多少區別。

  木朝生喉結動了動,沒說話,只將腦袋轉開,臉色疲憊。

  而後便感到面加上落下冰涼的觸感,輕輕拂過面龐,將他額上的碎發撥弄開,又短暫停留在額上。

  木朝生睫羽急速栩動著,片刻之後還是微微睜開一條縫,滿目漆黑中面向著季蕭未那方,唇瓣上血色尚未恢復,泛著淺淺的粉,看起來還有些虛弱。

  季蕭未咳了一聲,那隻很涼很涼的手覆下來,語氣輕輕,「不想說便再睡會兒。」

  話音出口才驚覺沙啞至極,於是嗓子又癢起來,偏開腦袋重重咳著。

  木朝生睡不著了,怔怔坐起身,倒也不覺得身體不適,反而擔心季蕭未毒性復發。

  那井水涼得刺骨,他自己的身體自己也清楚,到現在還沒什麼異樣,只怕確實並沒什麼大礙。

  倒是季蕭未那副樣子,像冰鑿出來的人偶,一不小心就碎了。

  需得好好養著。

  心中還在想著,手已經伸出去,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勾住了對方的手。

  木朝生腦子有點亂,嘴裡亂七八糟說話,說:「陛下手好涼,是不是發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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