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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南見主子衣袖濕了大半,伸手欲將木朝生接過來,讓季蕭未去換換衣衫,卻被人抬臂阻擋下來。

  季蕭未輕咳兩聲,道:「守著院子,若吳家人來,便叫其在外等候。」

  「吳御史傍晚時已經來過了,」阿南跟著男人上了台階,注意到木朝生身形動了動,擔心將其吵醒,下意識放輕了聲音,接著說,「吳御史聽聞白三少爺遭遇綁匪昏迷不醒,來給三少爺送過藥,不過那個時候三少爺已經醒了,鬧著要見陛下。」

  季蕭未已經進了屋,將木朝生塞回被褥里,垂眸撥弄他頰邊的碎發。

  桌案上燭燈的暖光映在他眸底,面龐和神色都柔和起來,難得叫人覺得此人並非如平日所見那般冷漠無情。

  阿南的話音只停頓了片刻,很快季蕭未便將視線投射過來,還是如往常那般沒什麼情緒,卻又似乎還是有些許的不同。

  他大約對白瑾想要見他這件事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出於某些必要的關係而不得不多問兩句,「然後呢?」

  「然後吳御史便哄了他一會兒,又問屬下陛下去了哪裡,」阿南自入職以來便一直跟在季蕭未身邊做事,行事冷靜又沉穩,沒同吳信然說實話,「只說了陛下還有事要處理,不便告知屬下,屬下也無權過問。」

  「之後吳御史便將三少爺帶走了。」

  季蕭未淡淡「嗯」了一聲,瞧起來興致不高,阿南便沒再多說了。

  清晨時便停了雨,院中一片潮濕,樹葉凋落,徹底迎來寒冬。

  季蕭未出門時打開了窗戶,冷風從窗外鑽進來,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般往木朝生臉上飄,吹得他面頰生疼,輾轉片刻之後便醒了,打著哈欠裹緊被褥。

  那哈欠打到一半,忽然聽見熟悉的嗓音自身側響起,問:「醒了?」

  木朝生便安詳地再次閉上眼。

  季蕭未捏住他的面頰,強迫他清醒,「不要裝睡,昨日為何跟著林回離開?」

  「我沒有......」木朝生沒什麼底氣地狡辯,「是他嫌棄白瑾太吵鬧了,所以才轉回來找我的。」

  雖然是自願跟著人離開,但退一萬步講,林回就一點錯沒有嗎?

  幹嘛總是欺負自己呀!

  木朝生臉上藏不住事,季蕭未能輕而易舉看穿他的小心思,垂著眼眸俯視他片刻,看得木朝生越發心虛,揪著衣擺打圈。

  他道:「你只會推脫。」

  話盡於此,他不打算再追究木朝生想要逃走的行為,只道:「你倒是很會給朕惹麻煩,平白讓朕多多花費了二兩銀子。」

  頓了頓,季蕭未又補充了一句:「去支付你一整天的伙食費。」

  木朝生:「......」

  他嘟囔道:「好小氣哦。」

  「他是挺小氣,」季蕭未掩唇咳了兩聲,端著杯子坐在榻邊,神情悠然自得,「畢竟半個月的伙食對於一個舊朝的外姓王而言,那可是維持生命的必需品,不像有的小奴隸,成日好吃懶做,既不知道如何討好君王,除了吃和睡便是撒丫子亂跑。」

  「......」

  木朝生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天光已然大亮,回晏城的馬車已經備好,季蕭未放了杯子起身,同榻上的少年道:「朕昨日叫阿南去成衣店替你選了兩身冬衣,自己換好,即刻便啟程回京。」

  木朝生有些急,逃跑三次都失敗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士可殺不可辱,他徹底破罐子破摔,平平躺在榻上耍賴,道:「我不走!」

  季蕭未沒說話,只抱著手臂好整以暇看著他。

  木朝生接著大放厥詞:「你就是殺了我,將我剝皮抽筋,我也絕不走!」

  「......」

  屋中安靜了片刻,窗口傳來嗚嗚風聲,還有馬匹在外踱步的聲音。

  大約是等的時間有些久,同行的白枝玉下了馬車尋過來,問候在門外的阿南為何還不見人出來。

  阿南道:「木小郎君似乎還在賴床。」

  白枝玉溫聲道:「給他賴一會兒吧,天寒地凍,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貪睡也正常。」

  話畢,又滿臉慈父般的欣慰,感嘆道:「真可愛。」

  「真不走?」季蕭未語氣平靜,倒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反倒覺得有趣,臉上帶著些許冷笑望著他,半晌之後又開了口,淡淡道,「不走便罷了,原本宮中換了新的御廚,民間尋來的大家,知曉很多膳食之法,看來也是無緣。」

  季蕭未轉了身,低頭整理衣袖,再抬頭卻見木朝生已經乖乖起身了,穿了衣衫又穿鞋,而後貼著手臂攬過來,裝得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說:「走吧!我早想回宮了!」

  白枝玉在馬車中等了許久,忽聽見木門吱呀開了的聲音,知道季蕭未同木朝生出來了,忙下了馬車同季蕭未行禮。

  男人神色淡淡,只道:「吳御史也要跟著一同回京麼?」

  「我原以為他要帶著小瑾在此處逗留幾日,」白枝玉道,「罷了,天氣如此,寧城也沒什麼可遊玩的。」

  季蕭未冷嗤一聲,沒見到吳家的馬車,想是不與他們同行,也懶得抽出精力去關注他人,先一步上了馬車。

  木朝生本打算跟著一同上去,白枝玉又在身後問:「木小郎君可要與我一起?」

  白少傅很懂得投其所好,溫聲笑道:「昨日賑災時碰上糕點鋪的老先生,送了些點心,你應當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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