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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熟睡的、柔軟的少年卷進懷裡,長長吐出一口氣,闔眼睡去。

  第二日木朝生用過午膳,桃子帶他去書院上兵法。

  太傅今日又要小測,一群少年唉聲嘆氣坐在各自的桌案前,誰也沒精力再關注木朝生。

  他屈指蹭蹭面頰,太傅還要先講課,習慣邊走邊念,從他身邊路過時木朝生忽然聞到一股苦澀的藥味。

  聳動鼻子的動作十分明顯,吳文林也瞧見了,趁著太傅走遠,湊到木朝生耳邊輕聲道:「臨近秋日,近幾日夜間多雨,太傅著了風寒,聽聞還沒好呢。」

  木朝生點點頭,示意他好好聽講,別被太傅瞧見。

  等吳文林將腦袋轉過去,他忽然又心不在焉起來,想起那日吳家潛伏進來的幾個太監故意陷害他打碎瓷器,又想起白梨先前三次欺辱他,不由得計上心頭。

  太傅風寒有些嚴重,說話聲音很悶,總愛咳嗽,叫學生們上前來一個一個抽問。

  木朝生問吳文林:「白梨上去了沒?」

  「他剛去,」白梨從小跟著長姐習武,見過姐姐練兵,於兵事上天分極高,小測壓根難不倒他,吳文林對他嗤之以鼻,轉頭瞧見木朝生面上表情躍躍欲試,不由得道,「怎麼?」

  話音剛落,木朝生已經起身跟上去了。

  「喂,木朝生,」吳文林聲音又小又急,「你做什麼壞事去!」

  陛下在窗前看著呢!

  可惜木朝生瞧不見窗外的景象,也聽不到吳文林的心聲,滿心都是報復白梨,走近之後便聽到白梨的聲音從前方傳過來。

  他正應著太傅的問句,對答如流,忽覺身後有人靠近,轉頭一瞧,頓時便卡了殼。

  他心不在焉將視線收回來,聞到了對方身上的香氣。

  有些像陛下身上的味道。

  也是,他是陛下的榻上之臣,日日夜夜住在紫宸殿中,混上了陛下常用的薰香倒也正常。

  這樣的認知讓他頓時感到心裡被潑了一盆涼水,悶悶不樂,雖還在答著太傅的話,心緒卻早已亂了,亂七八糟想他這幾日同吳文林私底下都做什麼,同陛下又做什麼。

  他以前沒上過書院,怎麼就跟著來小測,不怕又不會被人嘲笑嗎?

  他想得多,沒注意到木朝生認真的神色和支起來的耳朵。

  木朝生聞到太傅桌案上濃郁的藥香,過了片刻,他聽到太傅衣衫摩擦的聲音,端起了桌上的藥碗。

  便在這一刻,正巧白梨心不在焉,他忽然伸了腳,一下子給白梨絆了個踉蹌,「啪」地打翻了太傅手裡的藥碗。

  白瑾的尖叫聲和太傅的呼痛聲一起響起來,那時白梨還愣在原處,怔怔望著方才伸腳絆他的木朝生。

  白瑾已經跑上前來,木朝生察覺到少年的動靜,也聽見白梨動了動腳步,頓時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故技重施,把白瑾也絆倒了。

  白瑾一腦袋砸在他二哥身上,將他二哥砸得歪倒下去,又順勢砸倒了太傅。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太傅昏死過去。

  木朝生倒沒想到會害得太傅受傷,心下一亂。

  眼見白梨爬起來惡狠狠道:「你絆我做什麼!」

  「喂!」吳文林忙上前去將人拉回來擋在身後,明知道是木朝生故意幹壞事,卻還是睜眼說瞎話道,「你沖他吼什麼,他離你那麼遠,又看不見你,怎麼絆你。」

  「分明就是他絆我!」白梨大聲說,「你讓他自己出來說。」

  吳文林哪敢將木朝生放出去,之前被毆打的幾次還歷歷在目,真放出去,依照白梨這暴躁的性子,非得將人打死不可。

  他將木朝生攔得嚴嚴實實,忽聽身後少年道:「明明是你弟弟走路不穩將你撞倒的,與我何干?」

  「你還敢胡說八道!」

  「做什麼!」吳文林攔得嚴嚴實實,「少欺負人!」

  木朝生樂得有人罩他,彎著眼睛笑,輕輕道:「與其找我的麻煩,不如早些將太傅送到太醫院去,也好彌補你犯下的錯事。」

  吳文林的跟班也不少,眼見他站隊站的明明白白,紛紛出頭幫木朝生說話,「先別吵了,太傅還在暈著呢。」

  「白二不想帶人去太醫院便罷了,我們一起將太傅背過去。」

  「在鬧什麼?」季蕭未先前在窗外看了一會兒熱鬧,頗有興致地又瞧了一會兒。

  木朝生乍然聽見他的聲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時間沒來得及想他怎會在此。

  皇帝這個時辰不應當在忙政務麼?

  一直含著惡劣笑容的面上浮現出一絲恐懼和慌亂,不知道季蕭未有沒有瞧見自己方才陷害白梨,心裡七上八下,也沒注意圍在身邊的少年們已然散開。

  他想溜走,又被男人一把拎起來:「上哪去?」

  木朝生不敢吭氣。

  季蕭未懶得在外人面前戳穿他,只轉頭望著明顯心虛的幾個少年,淡淡道:「扶著太傅去太醫院。」

  吳文林忙點頭:「是。」

  等遠離了書院,宮道上再無外人,木朝生身體僵直等著被審判,忽然聽他道:「手段太過低劣。」

  木朝生下意識反駁:「不是我!」

  季蕭未冷笑一聲,沒說話。

  他將人提回書房,今日的政事還未做完,原本只是閒著去書院瞧瞧,沒想到看到這一番大戲。

  木朝生被扔在地上,心裡亂七八糟,想著季蕭未也不一定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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