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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他,」阿南指著連被劃爛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太監,「我和木小郎君都還未曾反應過來,他一巴掌便下來了。」

  雨勢又變大的趨勢,阿南和地上的太監們渾身濕透,小徑上汪起一灘水,再站久些恐怕連季蕭未的鞋都會濕透。

  阿南擔心陛下身體,忍不住想勸他早些回宮,尚未開口又聽季蕭未漠然道:「打狗也要看主人。」

  「就算他是奴隸,那也是朕的人,爾等也敢越俎代庖處置他,可是太不將朕放在眼裡。」

  話音未落,那地上匍匐的太監忽然躍起,寒光從季蕭未眼底划過。

  他神色未變,衣擺隨著白髮一同揚起又落下,地磚濺起水漬。

  季蕭未漫不經心穿過小徑,將歪倒的傘抬直,驟雨不歇,傘沿上尚在滴血,很快便被雨水稀釋,像是從未出現過。

  他掩唇輕咳兩聲,啞聲吩咐阿南道:「將屍體處理乾淨。」

  「是。」

  又走了兩步,季蕭未又轉了回來,問:「木朝生呢?」

  「屬下怕他留在此處寡不敵眾被人欺負,叫他先回紫宸殿找桃子了。」

  「他眼睛看不見,你倒也放心讓他一個人走。」

  阿南有些心虛,不等道歉,季蕭未已經轉身走遠了,聲音輕飄飄從前方飄過倆,道:「繼續。」

  回了紫宸殿卻也不見人在,季蕭未在院子裡轉了一圈,確定木朝生確實不在殿中,只怕是還未回來。

  外頭雨下得大,瞧著並沒有要停下的跡象,季蕭未感到頭疼,輕輕嘆了口氣,舉著傘又準備出去。

  桃子忙道:「陛下不若在殿中休息,奴婢去尋小阿木便可。」

  「不必,」他語氣淡淡,「雨天舒適,便當散個步。」

  於是又一次離開寢殿去找走丟的人。

  丟得不遠,在小花園的樹底下勉強擋雨,渾身濕漉漉,像一隻落水的小狗。

  季蕭未將人提起來,聽見木朝生打了個噴嚏。

  他冷笑道:「笨。」

  「沿著路直走便能回到紫宸殿,也便只有你會走丟。」

  木朝生自知理虧,小聲道:「我看不見。」

  臉上被人打了一巴掌,又腫又疼,說話間便扯得更疼,他輕輕哼了一下,不想吭氣了。

  季蕭未將人提回殿中,一路提到偏殿的水池,褪去肩上搭著的外袍,捲起衣袖準備洗人。

  木朝生又聞到男人身上的冷香,但這次不同以往,還夾著些許血腥氣。

  他眨眨眼,忽然「唔」了一聲。

  「怎麼,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我沒有,」木朝生乖乖坐在池邊任由季蕭未給他脫衣裳並打散辮子,屈指蹭蹭有點痛的面頰,小聲說,「先前在院子裡樹叢間碰到兩個人,但他們好像沒發現我。」

  那時雨下得大,雨幕模糊,視線受阻,木朝生躲在樹叢間,灌叢上還生了許多鮮艷花朵,來人並沒有瞧見躲在其間的木朝生。

  季蕭未手未停,將他潮濕的衣裳扔到門外,問:「何事?」

  作者有話說:

  問:為什麼季蕭未不讓木朝生幫他洗頭髮?

  答:木朝生有一天閒著無聊跟著桃子姐學染布,將裝著染料的水盆和其他水盆放一起了,晚上季蕭未讓他給自己洗頭髮,笨蛋木木記錯了水盆的位置,給季蕭未的白毛染變色了,第二天一直懶得扎頭髮的皇帝難得把頭髮束起來,還帶了冠,生怕被人發現皇帝陛下染了一頭時尚的綠毛。

  第13章 想咬朕?

  「那二人的聲音我不認識,從前沒在宮中見過,」木朝生又想起自己從獄中放出來之後便一直在詔獄和書院兩頭跑,平時閒著都在殿中休息,似乎也確實沒什麼機會認識外人,只好又道,「我聽他們說,先前那幾個太監是吳家的人。」

  「嗯,」季蕭未往他頭上淋溫水,手指穿梭在少年柔軟的髮絲之間,一邊將頭髮打濕一邊道,「還說了什麼?」

  他好像很享受替木朝生沐浴洗髮的樂趣,像是在給心愛的寵物清洗。

  木朝生短暫地出了會兒神,直到頭皮被人警告般拽緊,這才回過神來,神情有些猶豫。

  他那時聽到的可不僅僅是太監的從屬問題,還包括季蕭未身上的秘密,說多了萬一掉腦袋怎麼辦。

  他不吭氣,季蕭未便停了手也不動了,等待著耐心告罄。

  木朝生察覺到對方身上並不友好的氣息,小聲道:「我......我要說實話嗎?」

  「說。」

  「他們說你手上似乎並沒有紅顏散和枯骨,沒有藥物交由太醫分解,也便找不到這兩味藥的解決之法。」

  木朝生心知有些事情不該他問,但耐不住好奇,還是忍不住道:「紅顏散和枯骨是什麼東西?」

  「能要了你命的東西,」季蕭未嗓音很冷,但又似乎沒什麼情緒包含在其中,木朝生看不見他的面容,也說不清他究竟是什麼態度和神情,只聽他接著說,「不該問的別問,也別將這話往外人面前說。」

  頓了頓,他像是十分在意一般,再次強調:「尤其是吳文林。」

  木朝生嘟囔道:「我同他說這些做什麼。」

  「你最好是這麼想的,」季蕭未道,「依照你的性子,他人若再表現得友好些許,指不定轉眼便被人賣了,還傻乎乎幫人數錢。」

  木朝生表情很兇,唇瓣動了動,卻忽然天旋地轉起來,被人塞進水池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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