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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煩了。
木朝生感覺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遭到了污染和掠奪,本就心情煩躁,像保護領土的小狗,撲上去要將陌生的侵入者趕出去。
沒多想,也懶得多想,抬起手裡的木枕便不顧三七二十一砸下去,伴隨著白瑾的尖叫,「咚」地一聲敲了個悶響。
白枝玉也跟著悶哼一聲,腦袋暈了一下,捂了捂被敲擊過的額角,摸到了滿手的血。
木朝生心情舒爽了些,也只是一些,很快便被白梨抓了領子一把推翻在地,「哐當」一聲撞歪了桌子,重重摔在地上。
骨頭都在疼,他咬咬牙,神情陰鬱,那雙無神的異瞳直直對著衝過來的白梨,像是仍然帶著滔天恨意和殺意,道:「滾!」
話音剛落,白梨已經一拳揮過來,狠狠砸在他的小腹上。
「我哥親自找上門來給你一個奴隸道歉,你倒真是個白眼狼!」
木朝生痛得蜷縮著身體,渾身顫抖,面頰上掛著無意識流的淚,看起來楚楚可憐,語氣卻冷到極點:「不如以死謝罪來得更誠心一些。」
白梨登時又舉起拳頭,「你還敢說!」
「白梨!」男人顧不上額頭的傷,推開焦急得快要落淚的白瑾,一把抓了弟弟的手,警告道,「別忘了我和長姐平日怎麼教你的。」
「你都成這樣了心還偏著!」
「給他道歉——呃!」
男人又悶哼一聲,屋子裡驀地安靜了片刻。
木朝生又咬人了。
作者有話說:
被遺棄過受過虐待的小狗會有一段時間缺乏安全感,會凶人,那是狗狗保護自己的方式,所以撿到小狗之後要對他多一點耐心。
聽到沒有季蕭未,對他多一點耐心
明天見!
第4章 又給我惹麻煩
一如當時咬季蕭未一樣,牙口緊緊收著,咬在白枝玉的手腕上,眨眼便見了血。
反正他誰也打不過,就一張嘴能勉強一用,說也說不過別人,能動牙就動牙,屢試不爽。
白枝玉和白梨都愣了愣,站在門口嗚嗚咽咽的白瑾也傻了半晌,直到痛意蔓延開,白枝玉這才倒吸一口氣,卻是反手將人往腋下一撈,挪到遠離白梨的那邊去。
木朝生還沒鬆口,小腹疼得反胃,純當轉移痛感,腦袋暈起來便什麼都注意不到,也沒聽見兩個人在吵什麼。
他被白枝玉拎起來,頭重腳輕,臉頰被輕輕捏住,咬久了牙酸,下意識便鬆了口。
白枝玉滿臉欣慰,還反過來道歉,「早知道阿梨這個性子,不該將他帶過來,給你惹麻煩。」
木朝生胃難受,說不出話,只無意識撇撇嘴,縮到角落去。
面頰上血色盡失,滿頭冷汗,眉眼低垂,纖長睫羽掩住瞳眸,看起來狀態實在糟糕。
白枝玉知道不能久留了,木朝生大約厭煩他們到了極點,與其平添煩惱,不如差遣兩個太醫過來替他瞧瞧。
家中長姐自幼奔赴戰場,白梨跟著白丹秋學過幾年功夫,手上力道不小,木朝生身子骨弱,恐怕遭不住這麼毆打。
他有些懊惱,將白梨拽到身邊來,同他道:「道歉。」
白梨面色不佳,沒等說話,又被長兄截走話頭,「長姐教你的都忘了嗎?」
白梨似乎很忌憚長姐,想要頂嘴的話語又咽了回去,半晌才磨磨蹭蹭道:「對不起。」
木朝生沒應話,只冷笑一聲。
白枝玉道:「抱歉,這便不多叨擾,木小郎君好好歇息。」
他拽著白梨往外走,縮在角落的木朝生卻忽然動了動身體,衝著話音傳過來的方向迅速伸出腳,一下將白梨絆倒摔個狗吃屎。
少年「哎喲」一聲,鼻樑撞在門檻上,兩條鼻血緩緩從鼻腔里淌出來。
白瑾又哭叫起來,混著少年的怒罵和男人的勸架,還有木朝生清冽又有些瘋嗔的笑音,院子裡熱熱鬧鬧。
季蕭未來的時候院子又亂了,白枝玉是個讀書人,脾性溫和,兩頭勸架,只來得及拽著滿臉血發怒要打人的白梨,甚至來不及管站在一邊小聲哭泣的白瑾。
木朝生胃疼得厲害,蜷縮在角落,臉上卻笑意盈盈,看不見這場鬧劇,但也仍然沉浸其中,估摸也沒少幹壞事。
季蕭未神情冷淡,收了擋陽的紙傘,悠悠邁步上了台階,將蹲在角落裡的木朝生拎起來。
幼犬一樣的少年焉巴巴的,沒掙扎也沒說話,只是看神色有點緊張。
他對季蕭未是有點犯慫的,這人武力巧而強,人也捉摸不透,比白梨還要難對付。
因為對付不了,所以還是裝乖一點,等他把自己放了……
「又給我惹麻煩。」
季蕭未語氣泛著冷意,「枝玉,早說將白梨送到軍營讓丹秋姐養養,偏要將他留在宮裡。」
「是臣思慮不周,」白枝玉拍拍身邊明顯心虛的二弟,低聲道,「給陛下道歉。」
木朝生還被拎在男人手裡,頗有些無趣地聽著,不知道鬧這一通究竟有什麼用。
總讓白梨道歉,他分明沒有悔意,道歉又有何用,不如別來。
他的心思難得同季蕭未趨同一致,男人先一步打斷道:「不必,心思浮躁,讓他們二人回去靜心抄書,過幾日再來書院。」
白梨聞言便有些急眼,尚未張口便被長兄捂住嘴。
季蕭未已然知曉他要說什麼,淡淡道:「木朝生是朕的人,懲戒與否朕自有定奪,還有異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