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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意裹著被子揉眼睛,張開手臂,伸了一個很舒服的懶腰。
祁郁在旁邊好整以暇地圍觀。
「沒關係。」
「閉著眼也可以。」
「我們來算算昨天的帳。」
貓貓伸到一半的懶腰戛然而止,手臂很僵硬地杵在半空,停頓了幾秒鐘,才不自然地收了回來。
要命!!
本來睡一覺都忘記了,被人類一提醒,又全部想起來!
是哪個魔鬼發明的酒噢!
明明是甜甜的和果汁一樣好喝的東西,怎麼會這麼可怕。
「嗯?」
祁郁湊近了些,神情似笑非笑。
「怎麼不說話?」
「不記得了嗎?」
他表現得十分熱心,伸出手替貓貓理了理滿頭亂糟糟的捲毛。
「用不用我幫你回憶一下。」
中意:「……」
這是落井下石吧!!!
一定就是吧!
「不用!」
他很迅速地鑽進翹起的被子一角,把自己整個人裹得十二萬分嚴實,瓮聲瓮氣地開口。
「我們貓貓喝醉酒都會失憶的。」
「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喵。」
「這樣嗎?」
祁郁的語氣聽起來飽含遺憾。
「好可惜。」
「你昨晚哭著鼻子讓我抱的時候,我應該錄個像的。」
「我才沒有!」
中意從被子裡鑽出個亂蓬蓬的腦袋,很不可置信地反駁。
「明明是你主動要抱我的。」
「我才沒有哭著求你!」
尊貴的貓貓怎麼會求人呢!
不要試圖敗壞貓貓的名聲。
「噢?」
祁郁彎下腰,捉住露出的貓貓頭,很迅速地在臉頰上捏了一記。
「這不是記得很清?」
「可不像失憶的樣子。」
中意:「……」
詭計多端的人類!
假裝失憶的計謀敗露,繼續躲在被子裡也失去了意義。貓貓懨懨掀開被角,盤腿坐在床邊。
「你又欺負我。」
這局輸了,於是他很理所當然地耍無賴。
「你昨晚才說過要對我好。」
「還答應過不騙我。」
「嗯。」
祁郁笑眯眯地應他,攤了攤手。
「你不是也經常講,」
「說我說話不算話。」
他的邏輯十分通順。
「既然都不算話了,」
「那偶爾騙一騙你也是可以的。」
中意:「……」
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反駁。
好氣噢!
「這樣是不道德的!」
好沒有氣勢一句話。
「嗯。」
祁郁很虛心地接受了批評,「我檢討。」
「那下次呢?」
貓貓不滿意地追問。
「下次……」祁郁眨了眨眼,很真誠,「還敢吧。」
中意:「……」
他就知道!
頭頂不知道為什麼,癢嗖嗖的,他撅著嘴,氣鼓鼓地伸手去撓。
一下兩下,似乎總是撓不到正地方。
「怎麼了?」
祁郁注意到他的動作,湊過來看,被他抬手拍了一巴掌。
「我在生氣!」
他用很明顯生氣的口吻講話。
祁郁的表情變得有一點微妙。
「生……這麼大氣嗎?」
他的視線落在中意頭頂上,語氣罕見地有一點遲疑。
「嗯?」
中意不明所以,試探著又將手伸上去。
直到——碰到一個毛茸茸很柔軟的物事。
中意:「……」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另一隻手,探向身後。
果不其然——另一條毛茸茸也在。
祁郁有些尷尬地咳了一下。
「原來……生氣還有這種效果嗎?」
眼睜睜看著兩隻貓耳從發間「嗖」地一下竄出來,感覺就還……挺奇妙的。
他看著那兩隻橘黃色毛絨絨的耳朵,莫名地又覺得指尖有些發癢。
「才沒有!」
中意惱羞成怒地直起身,伸手要去捂祁郁的眼睛。
「你什麼都沒看見!」
好不爭氣的耳朵尾巴,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
其實從上次發燒,耳朵和尾巴消失之後,他就一直在自己一個人背著祁郁悄咪咪地練習技能。
雖然掌握得還不算特別熟練,但十次里總有八次能成功,憑著自己的意念控制耳朵和尾巴出現消失。
原本準備等練好之後冷不丁地嚇一嚇祁郁,哪裡料到竟然會在這種地方翻車。
好丟貓啊!
柔軟溫熱的掌心覆蓋在眼皮上,微微顫動著。
祁郁很機械又不失真誠地配合,「嗯。」
「我什麼都沒看見。」
「你假裝得一點都不像!」
貓貓自暴自棄地鬆開手,轉而自欺欺人地捂住耳朵。
「明明就什麼都看見了。」
「算了。」
他鬆開手,「看就看吧。」
很沮喪地進行自我安慰,「又不是沒看到過。」
祁郁愛莫能助地眨了眨眼,安慰他。
「很好看。」
「那當然。」
貓貓很傲嬌地回應,尾巴不由自主地翹起來,盤成一個很小的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