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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緣看完了,來到南屋外,窗戶半開著,借著月光可以看到床上臥著一人,半側著臉,正是錢裴。

  很好,所有的情況一如所料。靜緣輕輕去推門。錢裴並沒有閂屋門。這很正常。在他的宅子裡,他的院子裡,周邊都是他的下人,他自然是放心大膽,睡得安穩。

  靜緣走了進去,二話不說,手起刀落,一劍砍進錢裴的頸脖。

  錢裴猛地一震,還未有反應,靜緣抬手再補一劍,錢裴脖上的血噴濺而出,染了靜緣一身。靜緣再砍一劍,幾乎將他腦袋砍掉。她靜靜看著錢裴血流如注,她覺得心情無比舒暢。就是這樣,殺人就是這樣的感覺。

  靜緣看夠了,把劍蹭在被子上擦擦血跡。然後,她的動作頓住了。

  被子上,錢裴的手指指節粗壯,覆有老繭。

  這不是一個養尊處優的老爺的手,這繭分明是長期編竹繩勒或是其它勞作方會結成。

  靜緣朝錢裴的臉看去,血跡將他的容貌染得看不真切,靜緣盯著他,這人長得很像錢裴,染血之前她沒太仔細,染血之後,還真覺得不好判斷了。

  地上的血越流越多,淌濕了靜緣師太的布鞋。靜緣師太猛地轉身欲走,這時門外卻有兩個護院巡過,兩人見到一黑衣人出來,再一看屋內滿地血,頓時尖聲大叫:「有刺客!有刺客!」

  靜緣想也未想,揮劍便砍。一劍刺進一人的心窩,另一人轉身便跑。靜緣足尖一點,兩個起落躍到那人面前,探手又是一劍。那人尖叫著揮刀相迎,「鐺」的一聲虎口發麻,他的大刀竟是不敵對方短劍之力,再握不住,剛要矮身躲閃,刷的一下,胸前一痛,卻是被劍橫劈砍過。

  那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

  這邊的動靜已經驚動了院門那屋裡的護院,兩人未穿外衣提著刀便殺出來,大聲叫喊著「有刺客」。靜緣劍尖一指,點足躍上,一劍砍翻一人,也不戀戰,奔出院外,準備離開。

  剛出院子,卻聽得身後有輕微的破空之聲,卻是另一護院拍向院門,放出暗器。靜緣轉身揮劍,擊落箭矢。但空中銀光點點,靜緣心知不妙,暗器不止這個。靜緣揮舞短劍,一邊翻躍而起,但仍未完全避過。她只覺得右腿右臂刺痛,竟是針刺襲來。

  上面一定有毒。不然針有個屁用。

  靜緣火速往一旁的樹上躍去。不遠處傳來護院打手吆喝的聲響,好些人趕來了。

  靜緣毫不理會,從樹上躍到陰影角落,遁暗而逃。腿上及手臂開始發麻。靜緣翻出牆去,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塞進嘴裡咽了。身後遠遠有人追來的呼喝和腳步聲響,靜緣向前跑,然後轉了一個彎,跑回了錢府旁邊的那個空院裡。

  很快,錢府上下全都驚醒了。靜緣聽到些許嘈雜聲響,但很快沒有了。沒人往這個院子來,靜緣安靜打坐,過了好一會,暗暗慶幸那針上並非什麼厲害巨毒,約摸只是些麻痹藥物,他們大概想捉活口。

  靜緣面無表情,卻知道情況比她想像的糟。她殺的那人,一定不是錢裴了。錢裴需要找個替身為自己受死,想來許多事他都早有準備,他的身份也超乎她的預估。

  無論哪方面,她都低估他了。

  錢府折騰了一晚,並沒有抓到刺客。護院追著黑影追到街上,還惹來了巡街的衙差、衛兵,眾人一起將那範圍圈起搜捕,卻沒有抓到人。

  鬧成這樣,衙門自然是知道了。姚昆火速趕來,並派人火速趕往福安縣通知錢世新。

  待到了錢府,見得錢裴安然無事地冷靜坐著,姚昆震驚。

  「確是有人闖進了我的宅子。」錢裴道。「殺了我一個下人。被護院發現了,打了起來。」

  姚昆像模像樣地開始查案。下人身份如何,平素可與人結怨,刺客的目標是誰?是殺錯了人還是就衝著那下人來的?刺客如何進入?說了什麼?可有人看清刺客相貌等等……

  錢裴一概答不知。護院也只供述,刺客身形像是個女的,但究竟是不是,他們也不敢肯定,因為天黑,對方蒙著面,且一聲未吭。也許只是身形瘦小些的男子或是少年也說不定。

  「女的?」姚昆看向錢裴,腦子裡已然想到那個失蹤的靜緣師太。卻未有人知道那位師太是否會武,但與細作之事有所聯繫的女子,最神秘莫測的,目前他只知道這人。

  這邊錢裴卻道:「定然不是安大姑娘了。她雖恨我,但應該沒那本事打得過我這些護院。」

  姚昆聽明白了,錢裴並不想追究此事。錢裴不想追究的,他卻是想了。姚昆裝模做樣附合了錢裴,說應該不是安大姑娘,但他也會問一問。死者既是被人殺害的,衙門怎麼都得立個案調查明白,不能放過兇手。

  錢裴沒多言,准姚昆將屍體帶走,也讓護院回了姚昆的回話,然後送客關門。

  姚昆是送走了,但天未亮錢世新卻是趕了過來。所有的問題又問了一遍,錢裴對兒子比對太守大人更不耐煩,趕他去問姚昆。「所有情況都與姚昆說了,屍體他也帶走了。我無事,別煩我。」

  錢世新簡直氣得噎住,乾脆往郡府衙門去了。

  天亮時,錢府半夜遇襲的消息已開始在中蘭城中傳散。

  靜緣回到了靜心庵,與安若芳一起藏身密室。「真抱歉,事情沒辦好。恐怕你近期還不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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