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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昆到了兵營處,見得龍大,這才有機會與他細細說了昨日與眾官員商議的對策安排。其他事龍大均無意見,但對姚昆要等史平清那頭也派了使節,定了這事再送霍銘善上京不滿。

  「霍先生如今便是個大靶子,中蘭城裡處處暗箭,大人心倒是挺寬,居然還指望著拉著史太守下水共同擔責。大人莫撿了芝麻丟西瓜,若是霍先生在太守府里出了任何差錯,大人便與史太守一個處境了。早日護送霍先生上京,太守大人豈不是早日安寧,難道不是這道理。」

  姚昆被提醒了,心裡確實防備起來,但又覺得他們安排的防務如此嚴密,定不會如茂郡那般出事。「這般吧,昨日夏舟已領人快馬加鞭去茂郡了,我先把霍先生接回去,怎麼都得休息兩日。將軍莫瞪眼,霍先生這把年紀,又非武將,舟車勞頓,身子可不是鐵打的,路上捱病了可如何是好。總之先休息兩日,這兩日我與霍先生商議仔細這上京之事,讓霍先生寫好讓我郡使節遞往南秦的文書。兩日後,無論茂郡那頭有無消息,我都按與將軍商議好的,送霍先生上京。滿打滿算,加上今日,霍先生在我那兒住不上三日。我倒是不擔心這三日,就是霍先生上路後沿途安危,也是要警惕。」

  「細作在中蘭潛伏許久,處處暗藏危機,太守大人衙門裡也許就有內奸。霍先生在中蘭城內的危險,遠比沿途大得多。同樣的兩百衛兵,於沿途保護霍先生安危的把握可比在中蘭城裡要高許多。」龍大直接點出關鍵。若不是太需要擺個大場面給南秦東凌看,達到即時宣揚的效果,他還真寧願毫不聲張悄悄派個二十精兵喬裝就把霍銘善送走。

  龍大問:「給皇上的奏摺大人可遞出去了?」

  「當然當然,昨日便遞出去了。將軍的呢?」

  「自然也遞了。」龍大再問:「沿途各郡的通關文書,過路公函,大人準備好了嗎?」

  「這些都沒問題了。」昨日他衙門上下可是忙乎了一日,連夜把城裡布置起來,轎車什麼的全趕出來了,禮數半點不少,也是很不容易的。

  龍大道:「大人晚上會辦迎賓宴吧?對外宣布霍先生在中蘭城做客五日。第三日天不亮便將霍先生送走。」

  「好。」

  「找位與霍先生身形相似的,莫對外聲張,讓他住到霍先生屋裡去。霍先生換個房住。」

  姚昆琢磨了會:「行。」

  龍大與姚昆對視著,二人心裡都明白,剩下的,就是霍銘善的安全了。

  在中蘭城內的三天,也許會是最兇險的。

  南秦使節入城了,晚上還有大宴。那表示兩國不會打仗了吧?中蘭全城百姓奔走相告,大家紛紛上街,一睹使節的風采。城裡張燈結彩,喜氣洋洋,似又過年一般。

  安若晨也上街看熱鬧去了,她跑去了招福酒樓。招福酒樓可是去衙府的必經之地,各路百姓早早擠進去搶占位置,全酒樓的夥計忙得不亦樂乎,這可是很久未曾滿客了呢。

  趙佳華擠在安若晨身邊,混在看熱鬧的人群里,大家歡呼雀躍時,她低聲對安若晨道:「我打聽到了有趣的消息。」

  安若晨看了看周圍,擠到更角落的地方,趙佳華也挨過去,縮在安若晨身後,道:「你讓我盯錢裴的事,我買通了個他在中蘭府里的丫頭。那丫頭也是小心,但終於與我說了些有用的事。錢裴在中蘭城府里的側府雜院裡有道門,通往另一個兩進的宅院。那宅院正門朝著另一方向,卻與一牆之隔的錢府又單開了一道門。原是說那裡是錢裴養丫頭的地方,又有說是有客來時的客院。丫頭說,錢裴有時似乎也往那院子去,還有,他交代府里的丫頭僕役,往那院裡送吃穿用度生活所需,全是精緻的好東西。東西只放在後院一屋裡,不得往裡再走。那丫頭送過衣裳等物,是男子用品,衣裳的尺寸看來,那人瘦高。」

  安若晨心裡一緊。

  「那丫頭說,去年年底,似乎是二十日左右吧,具體日子她記不清了。錢裴交代了不用往那院子送東西了。」

  十二月二十左右?安若晨笑著與周圍人群一起向街上走過的車隊揮手。

  李長史李明宇就是十二月二十一日死的。他的計劃里那日他該去東城門引開衛兵給某人逃出城的機會。那時候開始,就不用給那院子送東西了?

  錢府的方位安若晨知道,離頂松亭不遠。若是屋子角度合適,該是能看到頂松亭上的鈴鐺吧?

  錢裴啊錢裴,你說四妹未死,究竟消息從何而來?

  「瘦高男子的東西,送了有三四年吧?」安若晨問。

  「對的。」趙佳華道:「這時間,也挺合適呀。」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錢世新:父親,你看,我就說會被你拖累!

  錢裴:反派就要有反派的氣勢,你裝什麼斯文?

  龍大:等一下,為什么小劇場都淪落到反派小配角戲分了?

  第93章

  時間確實差不多能對上。但光有這些不足夠。

  安若晨輕聲道:「我需要證據。」

  「沒有證據,人去樓空。一個小丫頭的證詞,你能如何?當初太守大人可是派了人將頂樓亭附近的屋子全搜了個遍。這都沒搜出來。你說,錢裴與太守大人的交情,究竟深厚到哪一步?」

  安若晨不知道。但錢裴在太守大人面前極囂張是事實。姚昆與錢世新站在一塊面對錢裴時的無奈與隱忍她也是親眼所見。一個是學生,一個是兒子。若說太守大人是稟守師徒禮德恭敬忍讓,但錢裴失格失德,早已失去讓人尊敬的資格,何況姚昆貴為太守,可不是一般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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