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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劭注視著她已經飛了紅暈的面頰,聲音不自覺地更加溫柔了:“你何嘗聽我說過好話去哄女人?我是真的想及早見你。”

  小喬拿眼角瞥他一眼,漂亮精巧的尖尖下巴依舊端著,一聲也不吭。

  魏劭道:“你不曉得,我從上黨遠征回到漁陽,還沒到,半路就拋下了大軍,日趕夜趕,總算提早了十來天回到家。到家的時候,已是半夜。我第一個就想見你。等我進了屋,我才發現你不在家。那幾個晚上,我睡不好覺。一直在想你,白天也無心別事。思你入骨。祖母應是瞧了出來,她便叫我去接你。我當即南下,又是日夜兼程,幾乎跑死了幾匹馬,終於趕到了東郡你的家中,你卻已經去了靈壁。我又趕往靈壁,中間幾經波折,到了地方,聽說你已經返程北上。我不甘心,再去追你,不眠不休,一路終於追到了此處,又遇黃河封凍。起先我以為你已經渡河,我卻被困南岸,我心中……”

  他皺著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幸而只是虛驚一場。原來你比我走的慢。總算叫我接到了你。”

  小喬這次是真有些吃驚了。一時怔怔地望著他。

  “我如此對待女人,你是第一個。”

  魏劭說完,靠在床頭朝她張開了雙臂:“過來!”

  他的模樣,便似在等著自己朝他懷裡飛撲過去似的。

  小喬被他弄的有點哭笑不得,又面紅耳熱,心也如鹿撞。才砰砰地跳了兩下,忽然想起兩人剛見面時候的情景,頓時又火了,一巴掌拍掉了他朝自己伸過來的胳膊,氣道:“那你剛才見了我,你還打我的……”

  “臀部”兩字實在羞於出口。她咬了咬唇,用不滿的目光盯著他。

  魏劭道:“我那也叫打你?只是提醒你一下!我出征在外,生死未明,你卻一聲不吭地丟下我回了兗州!我又這麼一路追你,逢兵荒馬亂,只怕你路上出意外,恨不得能早些接到你才好。總算見到了,誰叫你見了我冷冰冰的!你可真當沒有良心!”

  小喬聲音已經軟和了下來,態度卻依舊不肯放鬆,哼了一聲:“你說的我就是不信!上回明明是你先騙我的,離開漁陽前,你為什麼還和我生氣?”

  魏劭凝視著她,忽然,雙眉微微蹙了蹙,抬手捂住他的那條胳膊,面龐上露出極大的痛苦之色。

  小喬一嚇。本不想理會。只是見他又實在很是痛苦的樣子,終於還是硬不下心腸,問道:“你路上到底出什麼事了?胳膊受了很重的傷?”

  魏劭點頭:“我去靈壁找你,遇到了你那個阿姐的丈夫,出了點誤會,打了起來,他把我弄傷的。”

  小喬吃了一驚,忙問:“你們怎會打起來的?他沒事吧?”

  小喬問完了,見魏劭盯著自己,臉色又不好看了,方覺失口,改口補救:“你傷的如何?”

  魏劭這才道:“他沒事。我本來也沒事的。就是這幾天為了追你,路上也沒顧的上好好處置傷口,這會兒又疼起來了……”

  小喬望著他。

  “你過來,幫我看看傷處!”

  他說道。又朝她伸出了一隻手。

  小喬咬著唇,起先還是一動不動。見他那隻手一直朝自己伸著,固執地停在半空。遲疑了下,終於還是朝他慢慢地爬了過去。爬到了他的近旁,魏劭一把抓住她胳膊,就將她拖到了自己的胸膛上,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小喬不過略略掙扎了下,便柔順了,安靜地趴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心臟在自己耳畔噗通噗通跳動的聲音,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魏劭起先一動不動,忽然一個翻身,將她完全地壓在了身下,低頭再次開始親吻起她。

  第90章

  春娘領主家婦人抬送來了熱水。

  女君喜潔。在外雖不會如同在家那樣講究排場,但如此天寒地凍在外行路,每晚歇眠之前,春娘總會送熱水來給她洗身燙腳,如此方有好眠。

  今晚在此意外逢了男君,春娘自然預備更多。好在主家本就是棧舍,燒水方便。預備好了便安靜在外等候。終於聽到房內起傳水之聲,忙預備送水進去。

  主家心知這對夫婦地位尊崇,又給了足夠的錢。自盡全力侍奉。在春娘指揮下,婦人喚兒媳同來,很快將大桶熱水抬送入屋。入內,見一年輕主婦模樣的小婦人立於地上,隱約可窺內裡衣衫不整,雙肩只胡亂披了件水粉起花色的綿緞小披肩遮擋,足下趿一雙紫色厚底繡鞋,貌美無雙,鬢髮鬆散,雙頰酡紅若醉,眸光盈盈,中若飽含了一汪蕩漾春水。

  莫說男子,便是自己一個婦人見了,也是驚艷,一時竟挪不開眼去。又瞥見半垂床帳遮擋著,那個男主人似背朝里地臥於床上,地上橫七豎八掉了兩隻黑靴,床尾衣衫凌亂,再不敢細看了,忙低頭退了出去。

  春娘卻早見慣,目不斜視地將小喬一應貼身之物擱置好,方帶門退了出去。

  小喬將門閂了,沖床上的魏劭道:“起來!水送來了!”

  魏劭從出征上黨開始,對她的想念一層層地疊壓,幾經周折,今晚方得以相見,能將她實實在在地把在手掌之中。說渴之若狂也不為過了。方才情正到濃處,卻被她強行給阻攔了,大為掃興。聞聲翻了個身,仰面四平八叉地躺著,雙手交叉枕於腦後,望著她懶洋洋地道:“你來幫我。”

  小喬道:“你就臭著吧。休想碰我。”自管一個扭身走了,拉上那道帘子。自己舀熱水出來清潔身體。冷不防那道帘子卻被魏劭一把拉開,見他不知何時已脫個精光,絲毫也不遮掩,挺著虎威兇器就站在自己面前,大喇喇地道:“我因尋你負傷,還是被你阿姐丈夫所刺。你還不服侍?”

  小喬早就看了,他胳膊上不過是道數寸長的皮肉傷而已。照他從前戰場負傷的程度來看,根本就如毛毛細雨。偏竟如此的厚顏無恥拿來要挾。本想唾他一臉的,又想他確實為了接到自己風塵周轉,心裡終究還是有著幾分感動,終不過掐了他一指甲的皮肉,便也替他擦起了身。

  得到美人兒這般服侍,魏劭渾身舒坦,之前一路所有郁懣一掃而光。從頭開始,摟著她上下親親摸摸,氣的小喬跳腳,嬌聲嗔個不停,嘻哈打鬧間,總算兩人都擦完了身,魏劭迫不及待抱著她便回到了床上。

  房裡的松木床架微微晃動。起先聲細若線,時繃時松。漸漸聲如夜雨,潺潺不絕。再片刻,已是晃的咯吱作響,驚天動地,幾欲令人擔心下一刻便要承載不了重壓塌崩而下。好在終於還是熬了過去,最後一陣直教人心驚肉跳的劇烈咯吱聲中,伴著小喬被他入的情難自禁的斷續呀呀之聲,第一波終於雲散雨歇。

  魏劭年少力強,心心念想如此許久的心頭肉人兒又躺在了自己臂間,如何這一番便能滿足了,抱著她頭頸交纏眠了不過片刻,便又勃勃興起,親吻把玩她一片羊脂玉體,又握她纖纖小手放到己身,要她遊戲自己。

  小喬也不是頭一回和他做這種事,早知他禽獸屬性,根本也沒指望他能這麼一回便放過,半是含羞半也帶嬌,任他胡鬧,自己只閉著眼睛,不肯張開。

  魏劭想今晚乍見面時候,她轉過頭,睜大了一雙圓圓的烏溜溜眼睛錯愕望著自己的模樣,可憐可愛至極。心裡只想她此刻也睜開雙眸,看著自己是如何愛憐她的才好,偏她雙排睫毛微微抖動,扭著張粉紅的俏麗小臉,就是不肯睜眼,雖媚態動人,心裡終究覺得不夠滿足,漸漸地喘息如牛,不停親吻她的眼皮,又含住她耳珠舔咬個不停,聽她發出了細弱的哼哼唧唧之聲,啞聲道:“蠻蠻想我怎樣做,才肯睜眼看我?”

  小喬一雙玉臂攀抱他厚實的後背,只搖頭不停,死活就是不肯睜眼看他。

  魏劭冷聲道:“你再不睜眼,我惱了。”

  小喬哼哼道:“你惱了又能怎樣?”

  魏劭停了一停,在她耳畔一字一字地道:“可是你自己說的!我也不要你睜眼了!”

  ……

  後來,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小喬被他從後提著腰兒折磨的連掉眼淚求饒也沒用的時候,終於深刻無比地領悟了一個慘痛無比的道理。

  魏劭是只禽獸。

  而是只是小心眼的,連做那種事情也不允許她閉上眼睛的睚眥必報的禽獸!

  ……

  屋外漆黑一片,風雪交加。兩岸舟泊,大河封凍。

  烏巢古渡口這間棧舍的陋室之中,卻是暖意融融,春光無限。

  ……

  小喬累極了,等到魏劭終於完事,一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她自己根本不知道,居然睡的打起了呼嚕。就跟北屋裡養著的那隻貓咪一樣。

  魏劭第二天早上,習慣性地早早醒了。就是在她輕輕的呼嚕聲中醒來的。

  冬天的清早,這個時辰,窗外天色依舊漆黑。

  這座用黃泥築的低矮的房屋裡,光線也很暗。

  魏劭卻如同躺在華屋錦衾之中,半點兒也不想起身。

  被裡暖洋洋的。心悅的女人蜷在他的胸膛側,沉沉地睡著,還輕輕地打著如同貓咪的一下下的輕微呼嚕聲。

  可愛至極。

  魏劭忍不住又湊了些過去,伸臂抱住她,將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再次閉上了眼睛。

  ……

  小喬睡足了醒來,已是次日中午。魏劭不在床上了。耳畔隱隱傳來前頭大堂里的腳步走動聲和人語之聲。

  她被春娘服侍了起身。魏劭便從外回來了。

  主家也送來了特意用小灶做的清潔飯食。

  一盤蕨、一盤芸、一盤豆。還有一尾鯉魚。粱飯盛在一個形同盨缽的陶盆里。連同一張食案,整整齊齊地抬了進來。

  如此飯食,於主家這樣的尋常百姓來說,已是最好的供應了。

  昨晚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小喬今日地位終於有所提升,夠資格和魏劭相對同坐而食了。

  小喬一邊吃飯,一邊時不時瞄一眼對面的男人。

  魏劭這個傢伙,隨著相處時間久了,小喬漸漸又發覺了他的一個特點:床上是禽獸,下了床穿好衣裳,就變得正兒八經很講規矩。

  此刻也是如此。

  不知道早上自己還睡著的時候,他幹什麼去了。反正一個早上不見,他此刻回來便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地吃著飯。

  小喬昨晚被他折騰的厲害,這會兒腿腳還有點酸。見他如此,跟個沒事人一樣,不斷瞄他。

  魏劭看她一眼,往她碗裡夾一筷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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