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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聞清搖頭:「我和他已經沒關系了。」說著起身往裡屋去。
他走遠了,陸回結結巴巴道:「臨、臨哥,我不會好心做壞事了吧?你說要是瑾小郎回去尋聞哥兒,發現人不在了,我豈不是小命休矣。」
他不住地在院裡踱步:「要是是之前還好,現在裴瑾容可是小侯爺,以後還可能是京城首富……」
趙臨朝他走去,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慌啥?說你真蠢你是真的蠢,也不知道狗蛋兒是怎麼看上你的。」
見他有些疑惑,趙臨嘆了口氣:「聞哥兒那意思就是他之前就知道裴瑾容不會娶雲將軍家中庶子,只是可能等的時間長,聞哥兒不想等了。」
陸回揉揉頭:「那聞哥兒是如何知曉的?」
趙臨癟嘴:「信啊!又不是只有你家狗蛋兒會寫。」
陸回恍然大悟,頓了頓他聽見趙臨繼續說:「聞哥兒那意思就是咱不要插手,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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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還沒醒?」裴煜剛被皇帝傳喚去御書房,現在剛出宮門。
裴澤搖頭:「還未。」
「罷了。」他嘆了口氣,「今日可有喚郎中?」
「喚了,郎中說若是過幾日還未醒,可能得讓御醫來看一下。」
聞言,裴煜按了按眉頭:「剛才陛下才剛問我瑾容的事,拖得了一時脫不了一世啊。」
兩人上了馬車回府。
同往日一般進屋,沒曾想顧楠正將糕點餵給坐在床上的少年。
「多吃點,都瘦了一大圈。」
裴瑾容無奈地搖頭:「娘,真吃不下了。」
聽見動靜,裴瑾容轉頭,淡淡地道:「爹。」
兩人微微一怔,說不上什麼原因,總覺得少年好像變了。
不,應該是變回了以前的模樣。疏離,又冷淡。
裴煜應聲:「醒了就好。」
顧楠笑著說:「剛醒沒多久,郎中過來看了說身子骨沒什麼大礙了。」
見裴澤進屋,裴瑾容說:「裴澤,把我輪椅推過來。」
此言一出,幾人都沒了聲,怪異地看向他。
半晌,裴澤才啞著聲道:「少爺,你的腿已經好了。」
不知為何,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裴瑾容一頓,疑惑道:「是在我昏迷這段時間御醫來治好的嗎?」
顧楠有些哽咽:「阿瑾,你可曾記得宋聞清這個人?」
聽到這個名字,他的四肢百骸如同被什麼東西啃噬,密密麻麻的痛意莫名讓他想落淚。喉嚨里乾澀得無法發聲。
緩過神後,他搖頭:「不記得了。」
顧楠哭著說:「你忘記誰都好,怎麼能忘了他?」
裴煜見他皺著眉一臉不解的模樣,心裡難受得緊:「他是你夫郎,瑾容,你已經二十了。」
「二十嗎?那我應當是失憶了吧。」他低頭自嘲道。
默了默,他抬頭問:「那宋聞清呢?」
顧楠渾身發疼,她第一次見自家兒子在談到宋聞清時臉上不再帶笑,好似真的成了陌路人。
「他在雲寒村,你一個人在那兒待了兩年,在那兒娶了夫郎,你的腿是便他治好的。」顧楠無力道。
裴瑾容覺得自己腦子裡亂得很,想要努力塑造出他們口中那人的形象,卻無法具體,最後空白一片。
奇怪的酸澀感在他心尖蔓延開,從他們口中,他好像很愛宋聞清。
顧楠臨走時,嘆了口氣:「阿瑾,無論你記不記得聞清,你也得回雲寒村一趟。你在床上昏迷了好幾個月,也沒個信回去,怕他擔心。」
其餘幾人都不知裴瑾容和宋聞清說中秋回去這事,加上最近府上忙得不行,祁年山那邊一直給壓力,竟忘了這事,好在現如今裴瑾容也醒了,自然要輕鬆得多。
裴瑾容應下,他潛意識好像記得自己承諾某人一件事但還沒做到。
裴煜和顧楠出去了,留下裴澤一人。
裴瑾容突然問:「你可見過他。」
宋聞清三個字說出來實在拗口,不應該是這樣的。
「少爺說的可是少夫人?」
「少夫人嗎……」裴瑾容重複了一下這三個字。
「屬下只遠遠看過一次,看得不大清楚。」說著有些懊惱。
裴瑾容抿抿唇,搖頭道:「無礙。」
過了會兒他又問:「我在昏迷前可是要做何?」
裴澤說:「那日少爺是要同我一道去雲寒村同少夫人解釋陛下賜婚的原委。當時少爺本來想寫信的,後面又說不寫了要親自去。」
過了半晌,裴瑾容開口:「我去書房一趟,不必跟了。」
「是。」
裴府很大,裴瑾容卻覺得有些空蕩。
打開書房,地上被他丟滿了信紙。
他隨便撿起一個紙團,只見信里寫道:
哥哥,想你了。
心像是被手捏住一樣酸疼,他又將一封封的信展開。
哥哥,今天新學了一道菜,回去做給你吃。
哥哥,想和你說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