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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一拍掌:「是嘞!」
他瞬間自覺知道的太多了。
李京肆可不跟他閒提這麼多事,只是近幾日下了名利場就反常得很,猜個七七八八,怕是與誰玩完了。又實在奇怪,他玩完的人還不多嗎?偏偏輪到這丟魂似的。
這不才用完早餐出來,步履倥傯,張博當下斂起八卦樣子,跟在他後邊繞幾道長廊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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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趕慢趕回了北京,耽誤一日,更多的行程拉緊。他常是忙得腳不沾地,今兒東邊一個局,明兒西邊一個會。
難得閒下來的那天,到中飯的點,管事找不著他,問了一圈,人在琴房睡午覺,大家都訝然,那可是他八百年都不曾光顧的擺設地。
無人敢去叨擾,他往沙發上一趟就睡到了傍晚。
睜眼,薄暮初臨的暖光罩攏,他也不動作,就征征望著那架鋼琴。起來過一次,把琴蓋翻開,終於順眼些,又倒躺回去,繼續看著。
有時還能瞧見琴鍵翻動,勻稱皙白的指,往上想瞧清那張面容的肅然高潔,又恍惚醒了。
什麼時候想起來拍了張照,戳進一欄聊天頁,見到上一句感嘆號,堪堪止住了選圖發送的心思。
咽了悶氣,潛意識就以為有張桌,蒙著眼往邊上扔開手機,啪嗒砸地上。
到天漸漸黑時,旁人才見著他倦怠神態從里出來,問他要吃什麼。
他動動嘴,答非所問一句:尋盆玫瑰花苗來。
用頂好的青釉瓷古董花瓶,就擺在主臥的陽台邊上,說是他雨天光顧不到的時候,就給幫忙收收,別澆壞了。
那之後,他常是能趕回景苑就不會在外邊圖個便利隨便下榻。
頻率高了,旁人也驚疑,要問什麼緣故,你瞧我我瞧你地搖搖頭,也不知哪天從哪個阿姨嘴裡傳出來的話:先生是愛上了養花。
早幾日還來問,那花該怎麼養才好?他總覺養得沒什麼起色。阿姨樂呵呵笑起來,說那花是有脾氣的,養花也如愛人,需得盡些心力,況且那花苗最是嬌氣,養得不好它還不開,可不就跟人似的,有著什麼嬌慣脾性。
李京肆笑一笑,覺著也是。
跟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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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瞧他這會兒心情好的,那花差些連開得機會都沒。
有天一大早出門,張博剛鑽上副駕就被李京肆喊下去。他愣愣地以為做錯什麼事,結果是命他送束花,到姜小姐那兒去。
那兩日他心情都好不少,公司里開完會忙一整日不見疲憊,臨到第二日中午,總算等到了那束花的反饋。
是張博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景苑那邊來消息:您那輛送出去的Rolls-Royce開來大門前了。
李京肆也沒多問,電話取消了中餐,披上大衣就忙不迭奮起直追,最快速度趕回景苑。
希冀滿滿地……
見到了一輛空車,車后座靜躺著忒大一束朱麗葉玫瑰。
以及。
撕成對半的鋼琴照。
李京肆抱臂車前站半天,當場沒繃住被氣笑了。
剛進廳里就喊人,琢磨著一定把那盆花苗給扔了,從來就一副油鹽不進的青綠,死都結不出個花骨朵,難養極了!
等幾個人真互相看著,夷猶上樓準備丟花去,又被他在下邊厲聲叫住。
他說算了。
怎也沒舍下這個心,好歹,下功夫養了的。
第44章
年前許多事情該延遲的延遲, 該收尾的收尾,忙到節後,李京肆才回過老莊園一趟。
趕著了些鄰親登門拜年, 李京肆臨時才叫人照往年慣例包了大紅包, 分發給幾個半大點的孩子, 算是給個壓歲彩頭。
太太們都聚在樓上搓麻, 孩子被保姆帶在前後院花園逗鳥兒作遊戲,男人們不是在茶亭陪老爺子,就是在客廳打牌,晚輩則另組一桌,哪邊都互不干涉,劃分明確。
只是李京肆沒想到還會在這兒碰見李東來。
花園茶亭清了桌,擺上圍棋局,三兩人圍觀,輪流討個老爺子笑臉。李京肆去過一趟, 被哄著跟老爺子下過兩局, 尋理說去前廳跟長輩打聲招呼, 急匆走了。
才進到廳里,長輩的牌局就讓了個角出來, 一兩個老油條都招呼李京肆來兩把, 最屬李東來熱切,索性起了身過來推他入座。
象徵性洗了幾把,四座誰不是對他忌憚有加又恭謹三分,只管熱攏氣氛, 嘴皮子沒停, 牌局就隨意了。
餵牌局沒幾把就膩煩乏味,李京肆耐著性子陪到了中午開宴才算罷休。
老爺子近兩日才能勉強下地走, 旁人都勸他不要折騰,保險些,整日給人推著不也成?他不要,說自己沒死沒廢的,又不是殘疾,養這麼久腿早健朗了,再養指不定得廢!凶氣得很,恨不得把輪椅都扔了,現在吃飯也直接坐木椅上,揚言不想聽到人再多嘴提一句。
誰不是嘆一句老爺子年逾古稀,風骨猶存。
說話做事從來是我行我素,飯吃完就自個兒下桌清閒去,其他人只管自便。
實在疲於客套,李京肆後腳就也跟著走了。
院裡正哄鬧,幾個孩子扔下碗筷就跑來玩,歡聲笑語,東跑西躲,嘰嘰喳喳比鳥叫都繁雜。也是正直孩提時候,見什麼都新鮮,玩什麼都融洽,也不知哪家小女孩沒頭沒腦地,一手抓卷裙裾,一手握緊風箏細線,繞著花園道一路跑,後邊保姆氣兒都順不暢追掉半條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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