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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髮略有些亂,身上一股菸酒味,許是有些疲倦,眼睛煩躁地眯著,這模樣不像是餓死了,倒像誰欠了他幾百萬。
聶飛陽的複雜情緒瞬間散了個乾淨,無端有點想笑,沒想到,這小子也有今天,平時不知道傷了多少女生的心,敢情都擱這兒等著呢?
聶飛陽跟他一起,將燒烤架和藤椅搬到了院中。
太陽剛剛西斜,頭頂是蔚藍的天空,大片的火燒雲連成一片綴在樓宇間。
耳邊有風,院中的虞美人搖曳生姿,愜意又悠閒,完全不了解主人內心的焦灼。
夏澄是坐公交來的,一路上她心情都有些忐忑,不知道該怎麼哄他。她來過小區不少次,保安已經認識了她,只讓她簽了個名。
夏澄走到方悅家門口時,就看到了院內的燒烤架,也瞧見了裴釗。他背對著門口,正懶洋洋依在藤椅,聶飛陽在抽菸,瀰漫的煙霧,在空中盤旋上升,又隨風散去。
剛走到他家門口,夏澄就聽聶飛陽問了一句,「真喜歡上夏澄了?」
夏澄心中一動,不自覺屏住了呼吸,眼中閃過一絲期待,甜意尚未蔓延開來,就聽到他輕嗤一聲。
裴釗神色莫名,眼前閃過的是她一再的拒絕,昨晚她和裴澤卻足足在操場待了半個小時,直到學校要鎖門了,才離開操場。
他心中堵得發慌,說出口的話也帶著諷刺,「憑她?可能嗎?」
一個眼裡只有裴澤的女生,他瘋了才會喜歡。
第46章
夏澄渾身的血液像被人瞬間抽了個乾淨, 再聽不到旁的。
耳邊只剩那句,「憑她?可能嗎?」
那口吻,就仿佛喜歡任何人都不可能是她。
她以為, 他只是一時生氣才拉黑了她。
他給她買藥, 送她禮物, 帶她去秘密基地, 那次約會, 還情不自禁想吻她。
她以為他多少有一點心動。
原來到頭來,都是她自作多情。
所以他是厭煩了?才幹脆利索地刪了她的聯繫方式?
從小到大, 夏澄只刪過一個人, 那個在酒吧遇見, 還跑來學校堵她的人。
她特別反感,才刪的。
原來, 在他心中, 她也是那樣令人討厭的存在。
她早該明白, 初三那個暑假,他不過是舉手之勞。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散漫不羈的外表下, 有顆嫉惡如仇的心, 換成任何人, 遭遇困境,他都會搭救。
她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又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夠得到他的青睞?
夏澄手腳冰冷, 猶如墜入了冰窖中,渾身的血液都凍僵了, 大片的火燒雲, 將她的眼睛襯得通紅,眼尾也氤氳出一絲水汽。
她仰頭, 努力將險些奪眶而出的眼淚,憋了回去,幾乎狼狽地轉了身,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被喊住,「澄澄?你怎麼來了?」
方悅拎著慕斯蛋糕,驚喜地說:「你來找我嗎?我去買蛋糕了,嘿嘿,我正想聯繫你。」
她親熱地挽住夏澄的手臂。
夏澄:「先去吃飯吧。」
「好,那去美食街吧,有家麻辣燙很好吃,量也不多,咱倆把慕斯蛋糕分了。」
夏澄幾乎是麻木地跟著方悅的步伐,渾渾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年,全憑藉一股毅力在堅持。
付完錢,夏澄發了個消息。
【秦曠,我朋友她哥已經幫我解決了問題,我不去找你們了,剛剛約了朋友聚餐,下次有機會再聚。】
等麻辣燙出鍋時,方悅才察覺到夏澄有些不對勁,「臉怎麼這麼白?身體不舒服?」
夏澄將臉埋在了她肩膀上,「有些累。」
方悅拍拍她的背,「是不是壓力太大了?那咱們去看電影吧,剛上映一個喜劇片,還挺有趣,咱們散心去,你好好放鬆一下。」
一整晚夏澄都渾渾噩噩的,全程跟著方悅走,直到電影結束,她都不知道播放了什麼,怕方悅擔心,只能拼命地憋回眼淚。
回家後,夏澄的眼淚不受控制地砸了下來,心髒像被捏碎了一般,痛到難以呼吸,近日來的歡喜和甜蜜,就像一場笑話。
她蜷縮成了一團。
沒開燈,任眼淚肆虐。
她在黑暗中待了許久,很晚時,才想起裴澤拜託她的事,她還沒完成。
夏澄已經沒勇氣去找他,答應的事,她不想食言。
她去了爸爸的書房,麻木地打開電腦,將手寫的信,一字字敲擊了出來,第二天一早,夏澄去了快遞公司,選擇了閃送。
裴釗又熬了通宵,早上九點多還是沒睡意,他在跑步機上,跑了一個小時,直到精疲力盡,剛睡著一會兒,煩人的手機響了起來。
掛斷,繼續響。
裴釗臭著一張臉,按了接聽,是快遞員打來的,裴釗以為又是姑姑讓人送來的,讓他進了小區。
快遞員說:「郵寄者說,如果不想失去最重要的人,請您耐心將信看完。」
姑姑讓人送的基本都是衣服書籍一類,沒送過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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