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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見素瞬間便想到了混沌鏡中的「報復」,神色倏然一變。她扭頭打量著鳳池月,問:「受傷了?」
鳳池月朝著明見素笑:「沒有。」
明見素質問:「你不是說你手無縛雞之力嗎?」話是昨晚鳳池月纏著她的時候說的,一會兒講害怕,一會兒說自己柔弱無力。明見素一點都不信,就反問她:「在天河之淵不也是一個人嗎?」結果鳳池月說:「禁制是最好的護身符,我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明見素無言以對,恨不得立馬將鳳池月送回到天河之淵去。
「是啊。」鳳池月一臉坦蕩,看不出說謊的跡象。
明見素指了指地上躺著的道人,強調道:「證據確鑿。」
鳳池月說:「他們自己暈倒的,不信你直接搜魂。」
明見素:「?」這是正經仙人會幹的事情嗎?
鳳池月一臉苦惱,片刻後,她說:「我發誓,如果是我做的,就讓朱雀長老死無葬身之地。」
朱雀,五鳳三羽之一。是羽族的中堅力量,如今盤踞在丹穴山,是整個羽族千百部落的最強依靠,血脈強悍,地位崇高。
此刻的明見素還不知道鳳凰和朱雀之間有那麼大的仇怨。
誰好端端會拿族中長老發毒誓?
明見素的懷疑打消了大半,在鳳池月將丹玉全部送給她後,最後一點疑慮也蕩然無存了。
她不關心閒雜仙眾的死活,將這礙事的四個道人扔出了無名山後,就不再管顧。
在沒人看見的地方,火焰瞬間席捲而來,將四名道人吞噬,最後的殘灰悄無聲息地零散在了蕭瑟的風裡。
守選仙慣例是要等待的。
明見素也想找個地方一躺,整日逍遙自在。
可除了她自己,現在還要養活一隻鳳凰,她只能夠四處找差使。也是她運氣不錯,仙魔戰場那邊起了摩擦,急需仙人來填充呢。在天仙和人仙中,也只有這個時候會偏向人仙了。明見素成功地從守選仙變成了仙官,一口氣領來了先前天祿部壓著的丹玉。但是沒多久,看著遊手好閒的鳳池月,她又不太痛快了。好說歹說,才說服了軍中的仙官,讓她來替師妹考核。畢竟鳳凰出身就是天仙,她在天河之淵那種地方接受龐大的元炁灌身,怎麼說都夠得上 天仙的門檻吧?
一身懶散的鳳池月沒有拒絕明見素的好意。
只是在明見素合眼小憩的功夫,鳳池月就被仙官請了出來。
對方一臉憤憤地說著不如大鵝的言論,眼神如刀,仿佛鳳池月給鳳凰這兩個字抹黑了,她甚至還嘟囔著:「是不是天機部仙官沒清醒,把族屬給登記錯了,真的是鳳凰嗎?鳳凰不該去天羽司那邊嗎?怎麼又是一筆爛帳?」
明見素:「……」
她扭頭看鳳池月。
嗯,對方好得很,一臉坦蕩,臉上沒有半點羞慚。
明見素心思重重,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直到回去了,明見素才掀了掀眼皮,想要詢問當時的情況。天兵考核,那不是一根手指頭都能過的嗎?當不成天兵,難道要去當別人的洞府當侍者端茶送水嗎?
鳳池月權衡一二,先一步開口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從這語氣中明見素沒聽出半點歉疚,而且,那一臉的「忍辱負重」是怎麼回事?
第77章 番外三
在養了鳳凰一段時間後, 明見素懷疑自己上當受騙了。
鳳凰的戰鬥力怎麼可能不如「一隻鵝」?可能就是純粹懶惰,怕被自己趕出去,裝的。
疑點很多, 比如先前那些給她送丹玉的「客人」,比如她是從天河之淵出來的。以前明見素不知道天河之淵意味著什麼,她自個兒進去了也沒感知到異樣。可隨著對仙界和天庭的了解增多, 她知道天河其實就是歲河的一部分, 而歲河是仙界與魔淵的分界線。清為仙、濁為魔,淵底是清濁未分的純粹元炁, 如果沒有一點本事,怎麼可能在天河之淵生活那麼多年?
明見素沒有拖延,她直接問的。
鳳池月的答案很簡單, 都是一聽敷衍人的三字真言, 比如「對不起」「不知道」「我忘了」。
明見素很想發脾氣,可對上那雙霧蒙蒙的多情眼, 什麼怒意都煙消雲散了。
她伸手攏住了鳳池月的領口, 遮住了那一小截如雪般的鎖骨,擰眉道:「你再仔細想想?」
鳳池月「哦」了一聲, 又說:「頭髮亂了。」
從天河之淵出來的鳳池月總是披頭散髮的, 明見素看不過眼,從天祿部弄了個梳妝檯回來, 可鳳池月說她不會。
她不在意自己懶散的模樣。
明見素只得每天替她打理長發,畢竟誰看不舒心誰來改變。其實明見素的手藝也不見得有多好, 梳妝檯附近也總是聚著斷髮。
鳳池月總是用一副欲言又止的眼神看她。
明見素惱羞成怒, 只等著鳳池月說出埋怨的話語, 然後她回一句「你自己來」。可鳳池月什麼都沒有說,她只是每天收起了斷髮, 等一個風和日麗的時候,當著明見素的面,拿劍當小鋤頭去「葬發」。
明見素:「……」只能認命。
懷疑與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