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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山的仙靈之氣本就不甚濃郁, 山中的靈機幾乎都被一個洞占去。洞內只是勉強能呆,洞外還是仙人住的地方嗎?明見素沒想到才到仙界就遇到了莫名其妙地霸凌。「道友說真的?」明見素又問了一次, 給那道人一個機會。
道人朝著明見素呵呵一笑。
可還沒來得及轉身呢, 一巴掌便已經拍下來了。
道人抵禦不及,周身護身毫光盡數被拍散, 筋骨催折,儼然只剩下半口氣。
不敗劍嗡鳴著, 將那道人身上的乾坤囊一挑, 送到了明見素的跟前。
明見素慢條斯理地收起了乾坤囊, 淡漠道:「真是不知好歹。」
鳳池月饒有興致地看著明見素,從那道人身上走過的時候, 悄悄地往他那處落了點火星子。
一個洞中另有乾坤。
走進去倒不是真的是一個空蕩蕩的洞,而是一處小天地。
這方天地里綠草如茵,只有一座孤零零的茅屋,很是寒酸。
那道人住了一段時間了,明見素不喜歡那股味道,甩了幾根薰香點燃。
鳳池月瞥了眼茅屋,很是嫌棄,指尖一彈,便見火焰落到了屋頂,以不可遏制之勢熊熊燃燒,眨眼間便將那討人嫌的屋子燒得一乾二淨。
明見素:「……」雖然她也嫌棄別人住過的屋子,可這手段是否太過乾脆利落了?
對上了明見素深沉的視線,鳳池月笑吟吟說:「不用謝。」
本想著將就一陣的明見素提前當上了建築工,用大法力連夜造了間木屋。
鳳池月:「沒有玉台、醴泉,沒有果實,沒有——」
明見素喊了一句「停」,她走向了鳳池月,取出了一枚丹玉,問:「知道這是什麼嗎?」
鳳池月不明所以,還是答道:「丹玉。」
明見素:「你有嗎?」
鳳池月皺著眉思索。
明見素不太明白這個問題有什麼好思考的,她幽幽道:「沒有就是沒有,不用勉強。」反正她記在了帳上,到時候找那位許下厚禮的「姐姐」去要。
鳳池月不思考了,她說:「好吧,我沒有。」
明見素點點頭,又嚴肅說:「既然你什麼都沒有,那就不要再挑三揀四了。」
鳳池月「哦」了一聲,等到該休息的時候,她好似一道幽靈晃到了在蒲團上打坐的明見素跟前邀請她一同睡覺。
明見素:「……打坐!」
第二天。
明見素替鳳池月辦理了名牒,取來了混沌鏡,聲稱是她的師妹。
天機部那邊的人也沒管她們,隨便塗寫了幾句就算了事了。
明見素昨晚被鳳池月騷擾,睡不成、打坐也不成,只好拿出了混沌鏡瞎琢磨。
倒是被她看到了一些很「眼熟」的事情,譬如某某新飛升的人仙洞府被散仙侵占了。底下的前輩用過來人的口吻留言:「被搶的一般是沒靠山的,天機部、天樞部都不會管的。建議新人語氣好一點,這樣還能在山中擠一擠,千萬不要跟他們動手。要不然對方呼朋引伴的,根本打不過。」
這飛升了還要忍氣吞聲?她在下界都沒有受過那樣的氣。
明見素再度感到吃驚。打就打了,留一條狗命還是仁至義盡了,那道人還敢不感恩戴德?
四處轉悠了一圈後,明見素發現自己其實是「仙下仙」,說是有俸祿,可誰知道什麼時候下發下來?而且那點數量塞牙縫都不夠。想要在仙界立足,要麼靠家族,要麼就是認下「守選仙的身、散仙的勞碌命」這一事實,勤勤懇懇地做事。
這樣的認知讓明見素很是不痛快,回到無名山的時候,她的臉色還是很陰沉。
洞府里的小木屋中,沉香菸氣裊裊升起,映在摺疊山水屏風上,好似山中嵐煙起。
明見素一開始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是很快的,她就意識到,她不是在下界了,她現在是個一窮二白的守選仙。早上出去的時候還沒看到屏風呢!很快的,她便發現了屋中的其他變化。琴台、劍架、書架、插花銅瓶、水晶簾、珊瑚樹……這些都是從哪裡來的?
明見素抿了抿唇,她繞過了屏風,視線落在了坐在白玉床上自得其樂的鳳池月身上。
她在玩……丹玉?
昨天還說沒有呢!
明見素問她:「哪來的?」
鳳池月搭著眼帘,懶洋洋道:「別人送的。」
明見素:「你出去了?你不是沒有舊友嗎?」
鳳池月轉頭看明見素,回答道:「沒出去,沒舊友。」
明見素:「……」她像是什麼很好糊弄的人嗎?瞧瞧這番話里破綻有多少?
她壓著眉梢,神色寒峻如冰。視線在鳳池月的身上遊走,等看見她朝著自己伸出手的時候,明見素不受控制地拉住她,扶著她起身。
鳳池月的動作是那樣的自然,她要是直接收手,豈不是顯得小氣?還暴露出了自己過分在意的心思。明見素暗暗思忖著,跟隨著鳳池月走。
在洞府外。
四個道人整齊得昏睡在了一個坑洞裡,沒有半點氣機起伏,像是死了一樣。
鳳池月慢吞吞說:「東西是他們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