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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主竟然現身了,道友先別走,讓我多看幾眼。
——原來如此,我說天帝好端端的,怎麼要斷羽族的退路呢。竟然是司祿星君膽大包天,假傳天帝的法旨。
——我現在就好奇,朱雀長老到底留下多豐厚的財產,連司祿星君都心動不已。
——請丹穴山的道友來發言。
……
天淵糟糕的形象在混沌鏡里來了一次「洗白」,可天淵一點都笑不出來。
斷天羽司的後路是他的決定,要司祿星君出面還是他的決定……但是事情失敗了,他一個都不能認。那些仙眾都在罵司祿星君貪婪放肆,可字字句句指向的都是他!他實在是憋屈不已。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讓他極為在意,鳳池月是怎麼抹去天憲道章的章印的?!
除了天淵,明見素也很關心這個問題。
仙人們傳法旨是假的,但是明見素心中清楚,那不是司祿星君大膽,而是切切實實的天淵本意。
在抹去章印的時候,鳳池月沒什麼異狀。可才回到東阿山,她整個人往榻上一歪,闔著眼昏昏欲睡,就連明見素的撩撥也不理。
很不對勁!
明見素心慌不已。
鳳池月掀了掀眼皮子,摸出了幾枚靈丹當糖豆似的扔在了口中吞服。哼哼了兩聲,回答明見素的話語充滿了敷衍。明見素沒有招,進了鳳池月的識海中,那一團小鳳凰沒有搭理她,而是趴在了顯化出來的窩中睡覺。明見素一直心驚膽戰地看著她。直到隔日中午,識海中的小鳳凰才清醒過來,化作了一道赤色的光芒將明見素的神識包裹起來,與她纏綿嬉鬧。
從鳳池月的識海中退出去後,明見素緩和了好一陣子,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轉身去看鳳池月。
「師妹,你沒事吧?」低啞的聲音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急。
鳳池月渙散的目光半晌後才重新聚斂,定定地落在了明見素的身上。她翻身壓在了明見素身上,笑盈盈道:「修為又漲了點。」她低頭蹭了蹭明見素的面頰,又好奇說,「師姐,這就是不勞而獲嗎?」
明見素:「……」她都要急死了!師妹還在非非想。她不想避開話題,努力做出一副嚴肅的神態,拎出了種種疑點,末了,紅著眼控訴道,「你抹去天憲道章上的天道之力,有什麼壞影響?」
鳳池月誠懇說:「耗空了法力,就沒有精氣神搭理師姐了。」
明見素狐疑:「真的?」
鳳池月睨著她,氣鼓鼓說:「我騙你幹什麼?我才不像你那麼愛說謊呢!你還詐死!」想了想,她又說,「我要是再強一點就不會有事了。」
「師姐,你還需要努力修行啊。」
明見素:「……」她的師妹還不夠強嗎?她在下界時便自認天賦一流,是天之驕子,可遇到了師妹,也不得不甘拜下風。很多東西師妹不是不會,而是不想。那一個月可以看出來,其實師妹離開了她也能過得很好,她好像不是那麼不可或缺。
「師妹。」明見素悶悶地喊鳳池月。
「我在啊,怎麼了?」鳳池月接話。
明見素沒有回答,一連喊了好幾次師妹,聲音越來越婉轉甜膩。
向來氣性大的鳳池月沒有翻臉,不厭其煩地一次次回應明見素。
許久後,明見素才說:「如果我沒有走錯路抵達天河之淵呢?如果到底那裡的是其他人呢?你會跟著他們走嗎?」
鳳池月搖頭說:「不會。」
明見素眼中浮現了一抹期待:「為什麼?」
鳳池月不假思索說:「他們丑。」
第50章
這不是明見素想聽到的答案, 不過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唉,她的師妹總是這樣坦誠,都不願意說句好聽的謊話來騙她。好在過去的事情沒有其他可能了, 當初帶著鳳池月出來的只是她明見素。自我調節了心緒後,明見素想了想,又問:「仙人都是月眉星眼,哪有特別寒磣的?」
鳳池月很篤定地點頭:「有。」
明見素:「那師妹覺得誰丑?」原本她想問誰最美的,只是話到了唇邊一轉彎, 換了種說話。論美的話,鳳池月很可能說是她自己。
鳳池月毫不猶豫說:「除了師姐都丑。」
明見素「啊」了一聲,抱著鳳池月笑了起來。這意思是說, 就算遇見其他人,也只會跟著她走出天河之淵。
「師妹。」明見素又說。
鳳池月狐疑地望著她,終於有些受不了了, 大有她再喊一次,就將她推開的意思。
明見素從鳳池月的眼神中讀出了她的心緒, 立馬閉口不言。她目不轉睛地望著鳳池月,眼睫一顫一顫的, 宛如蝶翼小心扇動。
跟鳳池月在榻上膩歪了半晌,明見素才整理了衣裳起身。
司祿星君已經被天樞部的仙官帶走,不知道結果如何了。死是死不了的,加刑的可能也不高, 頂多是將他的職務裁撤了, 不許他再去管天祿部的事情。當然,如果天帝出來保他, 那就另當別論了。明見素沒去天樞部湊熱鬧,而是在混沌鏡中看天樞部的廷議。
與朱雀長老身負囚鏈、披頭散髮不同, 被請到了天樞印大詔寺中的司祿星君還能夠保有一份體面,氣定神閒地坐在了椅子上,好似真的只是到大詔寺做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