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於是當淑惠夫人跨過船頭時,魏帝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柔荑,將她拉拽入了自己的懷中,可是淑惠夫人的身子卻是不自覺的後撤,叫南帝的眉眼更晦暗了些。

  然後兩條船邊各自緩緩行駛,分離與江面之上。

  這次南北兩帝的碰面,自然是水過無痕,也不會載入史書之中。

  在一旁陪王伴駕的尉遲德賢卻是兩眼陰森冒火,緊握著腰刀不放,大有下一刻蹦到對面的船上,手刃了南帝的架勢。

  當年兄長被逼撞死在金鑾殿的大仇不報,簡直難以平復心中的怨念。

  可是堯暮野卻淡淡開口道:“他還死不得,至少不能死在朕的手上……”

  尉遲德賢知道帝王話中之意。現在南地時世家紮根繁華之地。雖然北朝推進北土勢如破竹,但是如何想進一步染指南地的話勢必遭到抵死反抗,並不是除掉一個南朝皇帝那麼簡單的。

  而北地在之前的南北對戰中損耗甚大,自然也要休養生息,再做圖謀。

  至於南地,自然是要等待腐爛得徹底,自然便可以等待瓜熟蒂落,迅猛出擊的一天。

  聽聞南宮裡現在關於立儲之爭甚是激烈。白家在已經儼然替代了堯家,成為南朝第一望族。若是能扶持白妃的兒子順利登機成為新帝,當真是坐穩了第一世家的寶座。

  堯暮野以前為此甚是憂思,如今置身事外,倒是樂得見南朝的內鬥紛擾。

  玉珠眼望二姐離去的方向,心內憂思不斷,只問堯暮野道:“那南帝當真是命不久矣?”

  堯暮野渾不在意道:“當年他防備著朕,難道現在心內不會防備著那白水流?雖然他看著病病歪歪,可是方才瞪朕的那一眼可是精光乍現。大約是裝病呢吧?希望他拿捏住了火候,可別被白家人設計真的駕崩了才好。”

  當年害得袁家覆滅的巫術之案,在堯暮野細細詢問了岳父袁中越後,大約也鬧了明白。除了那小人范青雲藉機陷害恩師外,似乎他那時便已經勾結了白家的勢力,借著堯袁兩家相鬥之勢推翻袁家,好助力白家上位。

  至於當年害淑慧夫人流產的藥鐲,更是范青雲脅迫了袁大師所謂,不光是手鐲,前後便是幾十樣帶著藥性的玉件,都是白妃妄圖壟斷後宮的陰謀。

  在接受了他堯暮血淋淋的教訓後,想必魏帝也會吃一塹,長一智,絕不會再養壯了白家吧?

  聽聞那白妃所生的小女兒,最近感染了天花,能不能熬度得了這一關,也不好說,而其他的孩子則並沒有過繼到入宮的白清月膝下,反而是送到了袁皇后那裡。

  依著他了解的那魏帝的尿性,最後大約是絕不讓白妃生養的孩子上位的,所以當初白妃走得也甚是蹊蹺。

  他急於要回淑慧夫人生養的孩子,大約也是希望自己心愛女人生養的孩兒將來繼承了帝位吧。

  第196章

  在船往回走時,

  淑惠夫人的南歸,叫先前直上雲霄的謠言,終於歇止了。

  不過淑惠夫人臨行時,卻千叮嚀萬囑託六妹不必再見自己的母親族人。

  原來北地初定後,堯暮野穩坐帝王寶座,而玉珠又從南地回歸,自然是讓蕭家的王夫人暗自欣喜。

  自從被免了皇商之後,雖然有玉珠扶持經營礦場,可是照比蕭家鼎盛時的光景,卻是大不如從前。

  蕭老爺向來是隨遇而安的,但是王夫人難免會回憶起蕭家鼎盛時的美好時光,由此而生出的幽怨,儘是化作刻薄的話語,每日折磨著自家老爺的耳根。

  蕭山也難免聽入些母親的抱怨,更是自責自己當初的衝動讓家裡的境況每日愈下。

  是以當初南北戰事起來時,他聽聞北地短缺海鹽與一些緊俏的物資,便動了走私的心思,去舅舅王家硬著頭皮軟磨硬泡借了些本錢,又組建了走私船,便開始鋌而走險,卻不曾想被人拿住,更是被迫的讓二妹來換回自己。

  而淑惠夫人已經被娘家人徹底傷透了心,而那日王夫人終於肯來看自己,還流露出了想再見見袁中越之意,話里的意思大概也是要給袁大師講一講當初撫養這麼一個孤女的不易。

  雖然淑惠夫人也是盡了血親該做的事情,終於說動南帝放了蕭山歸去,但是想到家裡人若是再趨炎附勢,攜恩攪鬧玉珠不得安寧,就自覺羞憤不已。

  是以在臨行前,淑惠夫人特意給父親和祖母分別寫了一封信去,只在信里言明六妹今時不同往日,萬萬不可眼看六妹富貴,便一味攜恩親近,就淑惠夫人自己而言,她自覺那信里的意思已經是不留情面了,可是又怕母親不知分寸,是以臨行時跟玉珠講明,不必搭理母親,不然便是細碎的麻煩無盡無休了。

  玉珠自然知道二姐的心思,笑著說她知道分寸,讓二姐放心。

  另外二姐在臨行前,又拜託她請陶神醫配了些特殊的藥丸,都是能避了身孕之物。玉珠心知這是二姐立意不想再為南帝養育孩兒。

  “那樣的宮廷,死了一個白妃,還有黑妃紅妃,我又何苦生養出孩子叫他白白受苦?不過是相聚一場,鏡花水月轉瞬即逝罷了。”二姐的這一番話透著淡淡的傷感,卻也是她心內的肺腑之言,一時倒叫玉珠暗自希望那南帝真是迴光返照,病入膏肓,這樣一來,二姐也算有了解脫,便可不日回來與鯉兒團聚了。

  就在大魏定都一年半之後,梁帝下詔冊封袁氏玉珠為章懿皇后,而這封后大典也不是當初皇帝登基時那般精簡,倒是極盡能事之鋪張。玉珠覺得有些太過奢靡,但是堯暮野卻毫不在意,說道當初那算命先生說你要三嫁,倒不如坐實了。這冊封大典就當做我們再婚娶一次,成全了那卜卦的,免得以後再生出枝節,便宜了別的浪蕩子弟。說完這個,堯暮野又想起了什麼,說道:“我已冊封岳父大人為放山侯,有食邑封地,可以頤養天年。在封后大典之上,倒是讓他親自見證珠珠嫁我一次,也算成全了岳父的一番心愿。”

  聽堯暮野這麼一說,玉珠自是隨他去安排。得了空子,她便去看望父親,隨便帶了禮官與他說一說典禮上的禮儀。可是,當她來到父親的院落,在門口便聽到養母王夫人高亢的笑聲:“袁大師真是有福之人。當年珠兒入我院中時,便有會看相的說這孩子天庭飽滿,乃是旺夫旺父之相,如今看來果真是不假呀,居然能叫大師沉冤得雪,丈夫更是一朝成就天下霸業。”

  玉珠進院一看,看到王夫人穿著盛裝,滿面紅光地正與父親交談,正說到袁大師就是福氣太大,自己都壓不住,才中年遭受橫禍,之後便否極泰來了。

  這時侍衛高聲喝道夫人駕到,王夫人轉頭看到玉珠,連忙跑了過來,拉起玉珠的手,臉上笑成了一朵花,說道:“我的好珠兒,可是讓我好想。自從你上次回家又去了京城後,我就日思夜想,不能入睡,恨不得一步趕到京城找你,只是蕭家人多事雜,總是不能得閒。聽說你到了北地,我卻是什麼都顧不上,甩了家裡諸多事情便來見你。”

  玉珠一早便已經聽聞王夫人又來了都城,只是她深知王夫人和蕭家眾人的的秉性,若是盛情款待的話,以後蕭家還不知會出什麼么蛾子事來,是以刻意沒有召見王夫人。不過王夫人也是有門路,竟然只能尋訪到了袁大師這兒。

  看到王夫人過來,玉珠也笑著道:“確是有幾年未見了,且到廳堂里說話。”

  進屋落座後,玉珠問道王夫人此來可是有什麼事情。王夫人倒不忸怩,立時說道:“珠兒,你也知道我們蕭家原來一直是御貢的皇商,只是因為先前中了小人的算計才失了資格。現在珠兒就要做了我梁朝的皇后,我尋思著沒有道理好處落到外人手裡,所以來找珠兒商量一下,許了我們蕭家做大梁的皇商。”

  玉珠的回答也是乾脆,她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拿在手裡說道:“我本為玉匠,對技之一事一直心存敬畏,不敢懈怠,這塊玉佩雖小,卻包含了雕玉的各種手法,若是蕭家能做出同樣的東西,自然便有資格做梁朝的皇商。若是做不出的話,我卻也不敢隨意指定而冷了民間匠師的心。”

  王夫人聽了玉珠的話自然是大大的不滿,不過此時她卻是再也無膽在玉珠的面前冷嘲熱諷,撒潑發橫,待想著再說上幾句,讓玉珠能否看在往日情面上免了蕭家的這番考核。玉珠扭頭與父親說起話來,卻是不再理她。

  王夫人乘興而來,眼看著要敗興而歸,心中自是不願。

  第197章

  袁中越看女兒這般冷落王夫人,便是有些臉上掛不住了,他不知女兒在蕭家的內情,但女兒如今長得甚好,又有良配,就算受了些委屈,小孩子調皮也在所難免,女兒被蕭家撫養長大,恩情真是難以回報。

  眼看著女兒刻意不理王夫人,袁中越只能瞪眼望向玉珠,示意她不可這般無禮,眼看著玉珠無動於衷,便是要忍不住出言申斥了。

  王夫人此時倒是很有眼色,一看袁大師的態度鬆動,立刻淚眼婆娑地賣起苦來。

  袁大師是最受不得女人垂淚的,便自重逢起來,第一次正色與玉珠說話:“王夫人就坐在這,你這般不理人是什麼道理!”

  可就在這時,府宅外又有馬車響動的聲音,不一會就有人通稟,是蕭老爺到了。

  袁中越連忙起身親自相迎。

  這時蕭老爺便一路走進來,跟在他身後的,竟然還有蕭家的一位族叔。

  那蕭老爺只是一向溫和有嘉的臉兒,這時繃得緊緊的,看見了袁大師後,先拱手問好,然後轉臉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也是很少看見自己丈夫冷著一張臉的,加之來之前與他在家中慪氣,當下挑著眉梢道:“怎麼?先前不是說打死都不來嗎?怎麼我這前腳兒到這,你就眼巴巴地過來了?”

  蕭老爺也不說話,只將一張紙扔甩到了王夫人的眼前。

  王夫人瞪眼撿拾起這麼一看,那眼睛立刻又瞪圓了一圈,大吼一聲道:“反了你了!竟然要休掉我?老東西,你是吃了熊心豹膽了?”

  蕭老爺顯然吃的不是熊心豹膽,而是定海神珠一類的寶物,竟然在夫人的河東獅吼里巋然不動,挺胸迎接惡浪來襲,只硬氣地說道:“我老不老都是管不動你這婦人的,好好的家讓你攪合得七零八落!二姑娘回來這麼久,你就能狠心地不去看她,現在竟逼著她回去陪那個要死的皇上,現在又不知恥的跑這來打秋風,我們蕭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現在我跟你斷了夫妻情分,也免了耽誤你的前程,依著你的能耐,嫁給個十七八歲正當時的公子都不稀奇!王氏,就此別過吧!蕭叔,袁大師,你們倆來給做個見證,至此以後,這王氏再說什麼,跟我們蕭家可是全無干係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