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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魏的世家貴族向來注重床笫之好,若是男女婚約一旦達成,在雙方有意的情況下,便可單約出來試一試長短深淺。總是要水滑柔嫩才可天長地久,當然,這一試後悔婚的也偶爾發生。

  家長們也是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彼此也是約定俗成。

  是以太尉說自己已經試彈過了。兩位連家長都算不得的好友自然是無任何指責阻攔的立場。

  太尉大人去與自己的未婚妻同睡,天經地義得很!哪裡有功夫陪兩位好友同滾大炕夜話家常?

  可這不由得叫廣俊王氣得咬碎了牙根。明明都是已經情盡闌珊了?怎麼又憑白的撿起來吃?這等子的無賴,難不成要霸占一輩子,還不許他人撿拾的意思?

  扣杯靜聽了一會,除了剛開始開門關門,又開門的聲音後,屋子裡除了細碎的水聲,似乎再無其他動靜。若是真的撿起來又重吃的話,也不該是如此安靜啊?

  廣俊王這邊百思不得其解,白少那邊也是在火炕上炙烤得有些睡不著,不過他並沒有起身睜眼,只是安靜地不時翻轉著身子,直到天邊露白日升。

  太尉這一夜倒是好眠,廝殺的勞苦消散了不少。尤其是一睜眼時,看見綿軟的美人倒臥在自己的臂彎之間,還真是叫人舒心暢氣不少。

  分開了這麼久,她睡時不好的習慣依舊未改,只拿被子做了繭殼,自己的半邊臉都緊捂在了被子裡。

  堯暮野伸手車扯下了被子,露出了她微微帶尖的下巴。突然覺得,那睡得艷紅的嘴唇似乎是需要親上一親的模樣。信念微動間,嘴唇便貼附了上去,啟開半張的櫻唇貝齒,裡面便是香軟的小蚌肉,稍微引導著用力,迷迷糊糊的蚌肉便自動被吸入了嘴裡……

  堯暮野單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任憑她的長髮如絲與自己的手臂盤旋纏繞。

  當玉珠被親吻得難以呼吸,終於費力地睜開眼時,太尉大人已經蓄勢待發,身體滾熱得灼燙,壓得她一時難以起身……只能在男人微微停歇的間空,懊惱地低聲喚道:“太尉,不是說了要解除了你我的……唔……”

  只是這空隙太短,不一會便又被男人強硬的唇舌堵得嚴嚴實實。

  相較於這一屋子的慵懶,隔壁的兩位貴人倒是起得甚早。早晨夜露未散,涼意為未消,便一時懶得起身,懶洋洋地各自倒在被窩裡消磨。

  就在這時,隔壁突然傳來女子的低吟,可是又轉瞬消失,幾不可聞……

  兩個男人神情各異的互相看了一眼,又立刻撇了頭,就算隔壁隱約傳來床板吱呀的聲音,也沒有出言調侃,只是沉默地蓋著被子,各自想著自己的那一份心事。

  當旭日漸露微光時,僕役們也早早起來,在院子裡開始刷鍋做飯。

  小村的條件雖然簡陋了些,可食材卻是極好的。剛剛下了雞蛋,蛋殼猶帶溫熱,用村民們自釀的辣醬翻炒,蛋餅金黃油亮又帶著點點火紅,看著便是下飯的好菜。

  那米飯用清水泡了一碗,已經吸飽了水分,在火灶上熬了不一會,便米粒爛熟,成就了一鍋粘稠的好粥。

  因為一會食飯的主子甚多,各自口味又是不同,廚子還費心地揉了面,扯了面片湯,用的湯頭正好是昨天晚上燉煮牛肉的鮮湯,搭配些切碎的青菜,便自然鮮美。

  珏兒手巧,還幫助著廚子將昨日切碎的臘肉入餡,捏了四籠肉饅頭,上了籠屜蒸熟。

  待籠屜冒了熱氣,她才舀了一盆熱水,調好了水溫,準備給六姑娘送去。

  也許是昨日太疲累的緣故,這幾位主子們沒有一個起身的。後來還不容易白少和廣俊王終於起身喚了僕役入屋漱洗。是以珏兒也備了水,準備服侍六姑娘起身。

  可是剛走到了西廂門口,那門就自己打來了,珏兒瞪著眼前半露的健碩胸膛,一時間驚異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抬頭看著太尉大人冷峻的臉,結結巴巴地道:“太……太尉大人,您怎麼在這屋……”

  堯太尉伸手接過了臉盆,對她說到:“去,可著你家姑娘的身量,在村里買些衣裙回來,挑些嶄新乾淨的,多給銀子便是。”說完便端著臉盆,用腳自關了房門。

  珏兒的腦子有些迷糊,可是又不能不易從了太尉,便木木地轉身準備出去買衣。

  就在這時,只聽正坐在院中桌子旁用餐的廣俊王,甚是惱火地點著那面片湯問廚子:“怎麼這般的酸?可是打翻了醋瓶?”

  那廚子連忙解釋,這加了陳醋乃是山西的做法,清晨吃起特別開胃。

  廣俊王氣得一拍筷子:“端下去倒掉!憑白酸得沒了胃口!”

  相較之下,白少倒是不甚挑剔,只一口就喝沒了碗裡的白粥。

  一夜的休整後,幾路人馬就要各自出發了。

  玉珠漱洗完畢,換上了村婦的衣裙。這套衣裙本是村里要成婚的村姑為自己fèng制的,還未上身,倒也乾淨合體。

  當她出了房門時,廣俊王與白少已經吃完了早飯。兩人商議著一早便出發,在堯暮野親兵的護衛下先到西北征糧。

  只是廣俊王走時,看著六小姐是欲言又止。堯二反覆,實在不是託付的良人。可是看著他為了紅顏大開殺戮的模樣,也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架勢,竟是一時沒有正經的名目與他爭搶看護佳人的差使。

  至於玉珠,雖然有心跟廣俊王等人一路去西北,可是一時也不能走,依著太尉的意思,一個女子與兩個男子一同上路,成何體統?更何況她乃堂堂大魏太尉的未婚之妻?

  自然是要先跟他這個未婚夫去北域後方,待戰事不急時,再派人送她一路回西北玉石鎮。

  太尉拿定的主意,一時是要叫人難以撼動的。玉珠也只能跟隨著太尉上了分叉橋,與兩位貴人告別分道揚鑣。

  坐在馬車裡,玉珠倒是可以養一養心神,今早被太尉鬧醒,一番胡鬧後只覺得胳膊腰腿又開始酸軟。這太尉大人也不知憋悶了多久,折騰起來便是沒完。

  待得她緩過神來,打算跟太尉細算一下前塵,幫助他回憶著此前說過的話時,太尉大人竟然是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氣急而決斷,往往失察,吾非聖人,豈能無失嘴之時,看你也知自己錯了,我豈可不給你改正的機會?既然婚約未解,就這麼辦吧……”

  玉珠覺得太尉言而無信,實在不是君子,而且那句“就這麼辦”語義未詳,叫人心懸落不到地。待她正要繼續爭辯時,太尉又覺得肩膀不適,她只能暫緩了言語,替太尉大人重新換藥包紮……

  而現在,自己則跟隨太尉來到了北域後方的重鎮征關。

  這鎮子在沒有戰亂時,乃是與北域買賣的重要商鎮。往來南北,乃是總要的樞紐,光看高大的鎮牆,還真是看不出這是北方邊陲的僻壤。

  玉珠這頓日子耽擱得甚久,帶來的玉件都沒有雕刻,估計過後去了西北,也要忙碌於玉石的選買,所以來到這裡也好,倒是可以沉靜下心來,細細地將手頭積攢的玉活趕一趕工。

  堯太尉安置她的府宅不大,是從一個外地客商那裡買入的,此地發生戰亂,那些逐利商人自然是見風使舵,先走一步了,所以當地的房產此時倒是便宜得很。

  玉珠聽聞了此宅院管事的閒聊後,倒是心念微動,加來了珏兒,讓她明日有空去街市上走一走,看見便宜的宅院或者店鋪,挑選著買幾處好的。

  珏兒不明就裡,愁眉苦臉道:“六姑娘,我們分配的內貢銀兩本來就不多,可不能這麼胡花?別人都是賤價甩賣,你卻一股腦地盡接了殘盤,若是北人攻到這裡,只一把火,就全沒了!”

  可是玉珠卻胸有成竹地說道:“雖然是豪賭一局,可我相信太尉大人此戰必勝!”

  聽了六姑娘這般篤定,珏兒只好依樣去做,揀選了臨街旺鋪,購入了幾套,可是看著眼前清冷的街市,珏兒不禁又是長嘆了一口氣。

  六姑娘人好,這是到了西北,做了普度眾生的活菩薩啊!只是她們負債纍纍,猶自虧欠著堯家和皇家的兩筆銀子呢!若是虧欠了內貢的銀子,這可如何是好?

  第85章

  但是眼下 叫玉珠分神煩心的,絕不是銀子的事項。

  那一路言語不多的太尉大人才是叫人不知如何推諉的。

  那日清晨,趁著她睡得朦朧,太尉大人便是生龍活虎地搖曳了一清晨,熟稔得仿若倆人從來沒有扯破臉爭吵過。

  他絕口不提當初悔婚的往事,也不許自己去往西北。

  當她表示不願意時,他也只是冷冷道:“你那祖母爹娘哥哥有哪一個是靠得住的?孤身一人前往,身上的肉可夠飼餵?”這一句便問得玉珠抿住了櫻唇。

  許是看出了玉珠的無奈,他頓了頓又說:“待戰事不忙時,我自會陪你一起回去,那玉石長在深山裡又不會自己跑了!”

  “可是……”玉珠遲疑了一下,低低又道,“奴家實在是不想虧欠太尉太多……堯家和睦,夫人慈善,但奴家的確是不大適合去做世家的貴婦,只想做個鄉野的婦人,倒也無牽無掛自在一些……”

  若是以前,太尉會當這小婦又是自卑作祟,生怕比配不上自己。

  可是現在他倒是真真切切地聽出,她就是不願嫁給自己的意思。

  鄉野婦人?是要與那個王敬棠病癆鬼再續前緣?想得倒美!

  那竹林里的一幕在堯暮野的腦海里不知閃過多少次了。太尉大人現如今倒不再會如初次一般難堪得震怒了。可是聽聞了她推拒之言後,渾身的冷意絲毫沒有消減。渾當沒有聽到她的言語一般,打了岔過去,只顧招呼著自己的屬下們備馬準備出發。

  人雖然走得如一陣風,可是卻留了五個護衛看護著這小院的安全,也是有監視著玉珠莫要隨意離開之意。

  昔日繁華的征關因為戰事而變得蕭條,但是對於玉珠來說倒是件好事,清靜得如置身桃源。叫珏兒和兩個老僕清理了院落後,懶散了一日倒是可以鬆懈一些這一路的勞累。太尉大人將她安頓到院子裡後,就不見了蹤影。想他如今是三軍主帥,每日裡處理軍務無數,平時怕是難得有一時空閒。這樣一來,倒也兩廂自在。

  不過懶散之後,就要忙一忙正經事了。眼下她手頭雕刻的這件玉品有些棘手,單子的主人是石家夫人,她定的是一套翡翠鑲嵌的頭面。翡翠乃是“玉中之王”,水滴滴的一顆,色正而質純,不用任何修飾,便足以叫那些夫人們移不開眼。可是對玉珠來說,卻極富挑戰。只因以前,她都是以雕玉為主,而翡翠講究的卻是鑲嵌的技藝,雖然以前也有涉獵,卻著實不是玉珠所擅長的。而如今石夫人明確表示這塊頭面的底座要用黃金鑲嵌,店鋪里請來的金匠所熔灌的底座卻讓石夫人不甚滿意,那翡翠竟然當著單主的面,從鑲嵌的底座上掉了下來,結果自然是被直接退了回來,言明若是不能做出讓夫人滿意的,那所耗的料錢便是要由玉珠的店鋪抵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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