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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瀋吉還是飛快地意識到:下死手的人不想讓司管家多講話,故而絕非被盜的湯甄所為,而是與其有密謀的同夥,當眾斷絕了被揭穿秘密的隱患!

  他儘量掩去自己的厭惡,裝出震驚和不忍的樣子。

  司青禹染滿血的手哆哆嗦嗦,在地上緩慢地畫出痕跡:一個言字旁,一撇,一橫……

  寫到最後,實在沒了力氣,不禁拖出長長的血道。

  許字?許大人幹的?許大人為什麼要堵住司管家的嘴?難不成兩人真在齋內偷雞摸狗?那把這長生盅塞給他,豈不是歪打正著了?

  瀋吉張大眼睛,在冒出無數疑團的同時,忽意識到更重要的事,暗想:「夢傀,他寫的是簡體字,他竟然是玩家?!快標記!」

  聽到命令的系統立刻開始運作。

  「夢傀觸發玩家標記請求……」

  「標記成功!」

  「司青禹,39歲,地羊齋管家。」

  「被湯師父從天牢救出的重犯,喜食人心。」

  「當前同化指數:30%」

  耳畔的童音響起,轉而消散無蹤。

  瀋吉雖然成功得手,卻只覺得恐怖:這人根本沒有太多同化指數,理應完全記得現實之事,但卻能表現得那般變態,剛見面就與湯慕毫無顧忌地上床,是本性便如此荒唐嗎?真是細思恐極……

  正愣神時,柴房外又傳來混亂的腳步聲,多半是湯師父興師問罪來了?

  瀋吉眼神微動,憑著第六感伸手抹掉地上的血字,而後把手縮回繩索,因來不及擦淨血污而蹲於原地,直到門被打開,才故作懵懂惶恐的表情,害怕地重新爬回了牆角,裝得如同他只是好心關心了下管家。

  湯甄不耐煩地瞪了眼瀋吉,而後帶著尤婭和湯慕走了進來進來,那怪異的瘦臉上儼然充滿怒意。他手裡捏著皺掉的一疊紙,竟然狠著心直接踩到了湯管家腹部刀傷之上!

  半死不活的司青禹立即發出悶痛嗚咽,而湯慕則眼圈紅紅地望著情郎受苦,不敢言語。

  向來喜歡調和關係的尤婭難過地嘆息:「司管家,是湯師父買通刑部救你出獄的,又是湯師父許了你亂世居所,讓齋內僕從都聽命於你。這等信任是何其難得,你怎麼能如此狼心狗肺,以怨報德呢?」

  司青禹嘴都爛了,半個字講不出來。

  湯甄揚起手裡的東西質問:「菜譜是你寫的吧?你不通廚藝,偷偷記下老子的這些菜譜,究竟是與何人協作,又意欲何為?」

  司管家眼神逐漸渙散,當然仍沒可能做出反應。

  著慘不忍的場面讓湯慕再也忍不下去,他哭著跪下唉聲說:「求求您饒了他吧!今天許大人故意封口,這事肯定是許大人指使的!那變態喜食地羊,偏不會料理,早就覬覦您的智慧很久了!管家真是被利用了啊!」

  原來方才司管家的血字是這個意思,他偷盜湯師傅的料理方法給許大人去換取利益,其原因只是因為許大人好吃美味的人肉?

  這理由難免讓瀋吉感到吃驚,沒想到人家都是為了貪生慕利才搞事,而面相最不好惹的許如知竟真算是個純粹的吃貨。

  回答湯慕的當然不是仁慈之語,湯師父直接祭出惡狠狠的四個大耳光,把他的俊臉都抽紅腫了起來:「我苦心培養你十餘年,你半點長進沒有,偏跟他搞在一起,浪蕩東西!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湯慕淚流哽咽:「我……我是真心喜歡司青禹的,我不想繼承地羊齋,我就想跟他在一起……」

  尤婭怒斥:「小慕,你閉嘴!」

  湯師父臉色陰沉,咬牙道:「讓肖杲過來。」

  湯慕頓時恐懼地哀叫搖頭:「爹,不要!我求你!」

  此時湯甄已極不耐煩,側眸朝下人使出眼色。轉刻間,楊慕便被捂住嘴拖到了門外。

  瀋吉生怕被殃及池魚,連大氣都不敢出。

  夢傀:「這老頭要玩狠活了啊,臭貓呢?」

  雖然很沒出息,但瀋吉是真不想獨自目睹太恐怖的畫面,但他又知道自己不能總依賴別人,貓也不行,故而只得悄悄攥緊了衣角,用焦慮的目光在那幾個傢伙身上來回打量,盼著能多認出個玩家來才好。

  可惜留在屋內的湯甄和尤婭實在生動,仿佛他們生來就活在此處,絲毫沒有角色扮演的痕跡。

  *

  戈壁夜晚的風簡直跟瘋了似的,吹得白貓身上柔軟的毛毛一團凌亂,它不耐煩地眯起眼睛,順著扒開的屋瓦往裡面偷看:那桂公公正烤著爐火品著燕窩,而許大人則在旁有滋有味地啃著盤神秘葷菜,看起來相處的氛圍還算不錯。

  公公多半沒什麼胃口,艱難地抿了口,便捏著勺子開始批評:「你實在太過魯莽,當眾把司青禹傷了,湯甄能不起疑?早就警告過你,別去偷雞摸狗。」

  許大人嗦完根骨頭丟在旁邊,擦著手嘖道:「誰想他能在今天捅出簍子?當時情況緊急,要是不處理掉,把事情抖出來才麻煩呢。」

  桂公公沒個好臉色。

  許大人繼續道:「湯甄要不中用了,我現在是完全站在公公這邊的,不想浪費您的精力去處理無關緊要的麻煩啊。就算千歲您帶了精兵來,想動這邊也並非探囊取物般容易,提早暴露,他們戒心更重。」

  桂公公沉默半晌:「江公子呢?」

  許大人:「剛看了,說是水土不服,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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