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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卻說江之野同樣沒有拖延拿到遺物後,他便匆匆返回獵屋,準備帶上雖魯莽但武力值超群的弟弟行動起來。

  沒想趁夜而入,室內卻只剩下滿地狼藉,瞧見角落斷掉的繩索和扯破的被單,再檢查過獵刀和弓箭,便可知那傢伙是真鋌而走險去了!

  江之野沉默幾秒,低聲罵道:「麻煩的人類執念。」

  雖然他甚少進入副本,卻很清楚祭禮並非危險的高潮,而只是殺戮的開始,接下來各方勢力展開角逐,恐怕玩家和角色的死亡會接連上演。

  絕不能讓江鶴胡來!

  這個念頭飄過心頭,江之野再次轉身出了門去。

  *

  窗外煙花明明滅滅,照得鎮長辦公室內陰晴莫定。

  若非嫁給了沈大夫,沈媽這輩子也無非是個普通信徒,過著聽天由命的平淡生活。

  可如今……

  她為了兒子在漩渦里越卷越深,早就沒得選擇了。

  秘書把熱氣騰騰的茶碗放在桌上。

  緊張的沈媽媽馬上打起精神,不知這深更半夜所為何事,忙問鎮長說:「是阿吉……又惹什麼麻煩了嗎?」

  劉盛遞過縣城帶回的麻花糖,沈媽媽自然不敢接。

  劉盛撲哧笑出來:「緊張什麼?我是有求於你。」

  沈媽媽小聲:「究竟怎麼了,不妨直說吧。」

  劉盛這才坐下:「今晚祭禮上出了這檔子事,駱離算是自毀前程了,日後這大巫賢的繼承者啊,還得換人。」

  沈媽媽垂下眼眸,用力地扣著手指。

  劉盛笑:「我知道,大巫賢指望著你的藥,可是她老了,不中用了,你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啊。」

  聽這話的意思,對方是已知道了蛇藥的始末。

  沈媽媽全身發抖過後,竟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說道:「鎮長,我求求您,沒了那藥,我怕是活不到明天了,您就高抬貴手——」

  劉盛打斷:「是你自己的事重要,還是瀋吉的事重要?」

  沈媽媽頓時僵住。

  劉盛單膝蹲到她面前:「我知道你想讓他出去上學,明天宋老闆的車就會來,多帶上個人,一句話的事。」

  聽到這個,沈媽媽立刻抬起頭來。

  劉盛又堆出滿滿的笑意。

  *

  不知不覺,月亮被烏雲完全遮住,顏色慘澹的煙花綻放在高空,總讓人心裡覺得發毛。

  瀋吉獨自穿過荒蕪的街道,忍不住聞聲張望,正走神時,牆沿忽砸過個小石子。

  他立刻循聲跑去,果然在牆角看到江之野,立即伸手扶住對方的胳膊急道:「我們得走!想辦法把電報發出去,之後帶上證據立刻就走!」

  然而江之野卻不動聲色,反而伸手摸了下瀋吉的額頭:微汗,滾燙。

  瀋吉咽了下口水:「我沒關係的,看來你之前暗示得對,不可能就這麼順風順水地逆轉副本,現在千萬——」

  江之野失笑打斷:「為什麼執著於逆轉副本?」

  瀋吉愣住。

  江之野又道:「看你的狀況,其實沒有非要如此的理由,不是嗎?我不懷疑你失憶,但你和其他玩家不同,哪怕不像他們那般不顧一切,想脫身也容易。」

  他們……這個詞很微妙,難道他不是玩家?可夢傀說過,此人也絕非侵入者。

  夢傀:「是的!只要侵入者進入副本,我立刻就知道!」

  瀋吉暗想:「還在啊?以為你又去充能了。」

  夢傀:「基站的……能量……不太足……」

  系統說著說著,又只剩下電流的滋滋聲。

  江之野沒在意瀋吉的走神,繼續道:「所以,只要不在乎心印的歸屬,其實你可以很輕鬆。你不至於……把捕獲心印、解救傀儡,當成自己的責任吧?」

  瀋吉終於結束了腦內的胡思亂想,認真道:「我的確是記不清從前的事了,但我知道,我必須毀了這副本,為了個很重要的人。」

  江之野挑眉:「有多重要?」

  瀋吉無奈地展露笑意:「其實也不記得了。應該是我的好朋友,也被那骷髏頭變成傀儡了吧?」

  話畢他又反應過來,催促道:「你在這裡幹什麼呢,我們得趕緊行動起來啊!」

  江之野這才掏出偷來的警察遺物,又解釋過江鶴的失蹤。瀋吉聽得神色嚴肅,匆匆翻過證件和筆記。

  江之野提示:「在倒數第三頁。」

  瀋吉立即照做,果然在浸透污泥的紙上看到了省廳電碼,他舒了口氣,又替江鶴擔心:「所以他是一定要手刃仇人?不會願意跟我們合作?」

  江之野:「怪我,但這角色當真不聽勸。」

  瀋吉安慰:「這種事勸也沒用,思想是最難改變的,但我們得阻止他!江家的仇人究竟是誰?」

  江之野終於坦誠自己的劇本:「應該是我們的父母,六年前在林子裡見到了鎮長和巫賢的秘密,所以才會在山中被野狼吃得骨頭都不完整了。獵人有獵人的規矩,這『意外』顯然實為人禍。」

  瀋吉:「買賣屍體這件事,開始在那麼早以前?」

  江之野搖頭:「未必,榕骨鎮之所以能苟存到如今,多半還有其它更為隱蔽的保護傘。」

  其他保護傘嗎?可巫賢又能為那些達官貴人提供什麼呢?怕又是些怪力亂神的貪婪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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